蓝彩彩回村了。
这消息不径而走。
开头几天,不少村里的人都来看望她。
是嘛,长时不在村,大家都想看看这丫儿有甚变化没?
顺便也问个寒暖,或者打听打听些啥子消息,也好作为闲时扎堆闹嗑的内容。
因为这万圣山哦,可是个消息闭塞的蛮荒之所。
这里的人啊就是这样,尤其是女人们。
她们一天总爱到处打听,或旁听,或搜集什么奇闻异〈趣〉事。
之后,那嘴儿便不停地四处倒咕。
呱呱呱地,绘声绘色地,方的说得圆,圆的说得瘪。
似乎只有这样,一天才过得舒爽。
好像这“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说词,就是这万圣山村发源,发明的。
可蓝彩彩呢?
因为久不在村子里,别人看你来了,又都是村里的老熟人。
所以不管是谁来,也不管来者曾经对己的好孬,蓝彩彩都热情招呼,聊扯与问答。
说起这些来访的老者们,于彩彩而言,都是些“长”字辈的呢。
一连几天下来,也不见有年轻人的身影。
蓝彩彩觉得有些奇怪。
闲聊中,她才知道,这年轻人都外出四处打工去了。
青壮年几乎全部不在。
而今留守村子的,清一色的老人和孩童。
哦,可爱的留守儿童哦,早早便离开了父母的身边。
哦,可爱的老人们哦,又成了孩儿们的守护神,想清闲,能吗?
正因为此。
村上的田地荒芜了。
只有在房前屋后的自留地里,才可以见到小菜的身影。
因为这是日常食用之必需,无论如何也要种上一点的。
……
这天,蓝彩彩要去祭奠自己的母亲。
她来到墓前,点上纸钱,向作古的先人三扣首,接着便述说开了。
她把离走山乡的情况,一一告诉了天上的母亲。
她说,她总是忘不掉自己的家乡。
外面再好,她也不稀罕。
一旦长了本事,就义无反顾地驰奔回来。
她想把自己的本事用在故乡的建设上,把自己的智慧,挥洒在这片自幼厮混得烂熟的土壤中。
她不想成为名人,而想成为一介有志者。为了故乡而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她祭拜在母亲的墓前叨叨着。
母亲似乎天上有知。
彩儿的耳朵嗡嗡响起,又热乎乎的。不是说耳朵烫是有人说吗?
对,一定是母亲真的感应到了。好像母亲在说,彩儿,我听到了,你说得很对。
彩儿说完了,心头踏实了很多。
她四周看了看母亲的坟茔,心想,待清明节来临,再来上上坟。
彩儿往回走了。
她边走边盘算着未来的道路,心头暗下决心。是的,既然认准了方向,就要一直往前走。
朦胧而起伏的脑之大海上,仿佛那仙风道骨的师傅踏浪而来。
师傅他抬起胳膊,高高举起那仙人的大拇指。
一个劲望着彩儿微笑呢。
……
彩彩还要去见桃子,这可是她最好的学友。
因为久未联系,电话也打不通,彩彩只有步行前往。
她只知道桃子在黄羊场那边。
蓝彩彩沿着过去的老路——那条万圣山村联结黄羊场的林间小道行走。
这片林子似乎变化不大。
刚走过一半之后,就发现前方有不少人,还有机械在轰轰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