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这是亚戈进入宴会厅之后的第一感受。
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宴会厅的宽度足有将近30米,而纵深则更加超过一倍。两条铺设着浓红金纹桌布的长形餐桌,纵向摆放在中央道路的两侧,餐布上摆放着总共近百道精致的菜肴或是糕点。
铺满地面的灰黑色石砖上屡屡出现印痕,这些漆黑的创痕奇形怪状,大多却接近笔直。
亚戈仔细一看,直觉便告诉他,这些痕迹或许都是由锋锐的兵器留下。只看切口的平滑,就知道无论兵器还是兵器的主人都拥有相当不错的水准。
宴会厅的墙壁是偏向暗黑系的灰褐色,石壁被刻意雕琢成凹凸不平的粗糙模样,同样遍布划痕,许多地方还带有大片暗红的色彩。
那是凝固了的血液!
萦绕在亚戈鼻尖的淡淡血腥气味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这种刺鼻的气味一经察觉便很难忽视,再也除抹不去。
于是,血腥,便成了亚戈的第二感受。
随后便是一股股慑人的威压,降临在亚戈身上。
偌大的宴会厅中只容纳了三十余人,大多是些青年男女,他们神情自若、衣着华贵,游走在长桌之间,或品尝美食,或三五交谈。可当亚戈走进厅内的一刹那,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投射而来。
这些青年的服饰各不相同,有些是华美的礼服,有些则是标志着职业身份的战士重铠和祭司长袍。超过半数的人携带着武器,甚至还有不少血腥气味残留在身。
可是看他们攀谈和品尝美食时的自然神情和得体微笑,似又完全不被这难闻的血腥和周身的肃杀氛围打扰到一分一毫。
而他们的目光简直比身上的武器还要锋锐,有猖狂傲慢,也有平和冷静。可是所有投射而来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带有几分审视意味,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刺得亚戈很不自在。
而他敏锐的直觉又指出,自己颈侧那个象征身份的鲜红烙印,远比他本人更受瞩目。
宴会厅纵深尽头的台阶上,三个男人正坐在宽大舒适的座椅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坐在主位的正是黑熊城堡的主人——西蒙公爵。
“怎么会有个斯克拉?”坐在西蒙左手边的白须老者诧异道。他在进入这间光线过分暗淡,气氛又过于肃杀的宴会厅时就表示过一次惊讶。除了黑熊城堡,哪有贵族的宴会厅会布置成这副模样,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实在是有够倒人胃口的,是以老者只吃了两块糕点就再也没有食欲。
老者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哪怕在品尝糕点时,也时刻注意保持脊背的正直。他身上是一条圣洁的白袍,袖口和领口处纹有样式简单、却颇具艺术美感的金纹。脖间系着的金色十字架也足以表明他的身份,赫然是一名神官。
老神官显然已经有些年纪了,胡须和头发渐白如雪,时光无情地在他的面容上刻下了许多名为“岁月”的痕迹,可也在他依旧精神矍铄的双眼中留下了被唤作“智慧”的光彩和底蕴。
“他叫亚戈,是我的儿子。”西蒙公爵如平日里那般保持着微醺的模样,并且正一刻不停地朝自己的肚子里灌着美酒,听到老神官的疑问,便随意地答道。
“什么?儿子?一头卑贱的猪猡,怎么会是你的儿子?”右手边那名全副武装、套着精铁盔甲的将军喷吐着唾沫大叫道。脸上的夸张表情足以证明他的震惊和愤怒,以至于将手中的餐盘都打翻在地。
老神官微微皱眉,显然对将军的粗鲁举止很是不满,好在他自诩礼仪和风度都绝不是这种只会杀人和打架的莽夫可以比拟,于是不动声色地轻挥右手,示意站立在一边的侍从将地面打扫干净。
“没错,的确是我的儿子。”西蒙哈哈大笑道,随即便将当日在奥托庄园与亚戈相见的事情向两人述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