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辽东军即使已经实力不足三成,已经能和后金建奴打了有来有回,然而体系崩了,上面的人不给力,明军连饭都吃不饱,死了也没抚恤,这还怎么打?
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明朝不是在肃贪,而是把贪污的权力聚拢起立,由统治集团再分配!
夏原吉听的头皮发麻:“如此吏治,由下到上,再由上到下,已经形成了匪夷所思的制度,若是长期以往,大明必亡!”
“所以,我们需要变革。”
朱高燨眼神熠熠生辉,“变革基层吏治,则上层自然清净。”
“可是……这是要与天下为敌啊!”
夏原吉叹息道,“改制变革,谈何容易,如今大明的吏治,已经形成了跗骨顽疾,倘若变革,等于是动了所有人的点心,必然会遭到群起而殴之,将这个触碰的他们点心的人撕碎!”
变革改制,粉碎了原有的吏治利益规划,重新制定了新的利益规则。
如此一来,有两个受益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朝廷。
当朝的皇帝在这一朝将权力集中在了手上,皇权独大。
而朝廷则改良了原有的弊病,延续国祚,造福春秋百世。
与此同时,也出现了两个受害者,一个是吏治原来的受益人,一个是提出变革的人。
吏治原来的受益人在规则的变更中失去了原有的利益,而且势必会在变革中受到清洗屠戮。
而提出变革的人,将会成为所有人都敌人,被一拥而上,十死无生,这个人不会是皇帝,而是皇帝推出来的牺牲者。
“一人之命,换来百年功业,一世罪万世名。”
朱高燨双手扶在栏杆上,深邃的眼神仰视远方遥不可及的银河灿烂,他的双眼,犹如漫天繁星一般璀璨,“古人云,不争一世争百世。更胜于百世之名的万世之名何其难,若想为苍生造福,如何能惜身?”
“一世罪,万世名,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夏原吉大笑,苍老的眼角微微湿润,“祁王,你觉得我老夏如何?”
“夏公,千古。”
朱高燨浅笑道,“我为当权者,则夏老尚书当为本朝第一名相!”
“好,本朝第一名相,好一个名相啊。”
夏原吉眼神忽然变得凌厉,颇有虎虽老矣,仍为山君的凶勐,“那便让我来做这本朝第一名相,做这变革的牺牲者!”
朱高燨凝视了夏原吉许久,缓缓说道:“我可保你十年,十年内,可保夏老尚书大权在握,无宰相之名,而有宰相之实,十年后,无论变革成否,我都保不住你,以你之命,来安天下官员的心。”
“但本王可以保证,夏老尚书去世之后,我会保留夏家血脉,虽不能公之于众,却仍可世代繁荣。”
讲完这句话,朱高燨转身离去,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停留。
他的长衫在夜晚的清风中摇曳,只留下了一句:“今晚我没来过,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朱高燨可以在幕后支持变革吏治,也可以为变革吏治出谋划策,他甚至可以是变革吏治背后的主宰者,但是唯独不能在明面上与变革吏治牵扯关系。
因为他是当权者,当权者要在台面上干干净净。
而夏原吉,要一个人扛起所有的罪名,受千夫所指,被天下官员辱骂,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他带着肮脏死了,但是换来了大明吏治的清澈,换来了万世之名!
夏原吉恭敬的躬身作揖:“臣夏原吉,多谢王爷成全。”
在灯火迷离之下,少年的背影朦胧,传来放肆的笑声。
但凡是祁王府的核心成员,都有三个共同之处:
一,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