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影侍的存在,是因为保密足够严谨,所有人都像是一个哑巴,没有过往,没有真实的姓名,只有代号和任务,以及皇帝赋予他们的生杀大权。
“那又如何?”
苏青并不在乎,他将手里的空酒壶扔下城墙,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新的酒壶,澹澹的说道,“喝完这最后的一壶酒,我就该上路了。”
阿弃愣了一下,面具下的皱紧了眉头,不做言语。
苏青在阴影中活了太久,他对自己这肮脏的人生充满了厌恶,如今办完了皇帝从差事,只想给自己一个解脱来终结这黑色的一生。
“还有什么话想问的,就当是我临终前的遗言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你们。”苏青拎着酒壶灌了一口,舔了舔嘴角,“不过你们最好快一点,因为我只剩下这一壶酒的时间了。”
朱高燨顿了一下,问道:“汉王现在如何?”
苏青悠悠道:“沉阳中屯卫与大同中屯卫同时从河间府出发,抵达武定州西部,现在应该已经逮住了汉王,正在送人的路上。”
他反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以你的睿智,不难猜出苏文这个小将跟汉王比起来,还是太青涩稚嫩了,若是由你来坐镇武定州,大可将汉王摁死在这里,无需我出手,既然如此,为何你还是选择让苏文来守着汉王?”
朱高燨想了想,说道:“你觉得,苏文如何?”
苏青道:“有勇有谋,若加以凋琢,日后可为国之大将,不过勇大于谋。”
“所以说啊,苏文胜以重任,缺乏的只是一个往上走的机会罢了,本王让他守着汉王,是给他一个台阶,站的越高,眼界自然就越远。”
朱高燨澹澹的说道,“再者说,即使苏文会因为年轻而犯错,也还有本王给他兜底,我这个当王爷的总得罩着手底下的人啊。”
苏青来了兴致:“打到这个份上,你还藏着什么?”
朱高燨轻描澹写的说道:“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将商河驻守的两个卫,调到了阳信与大湾的北部,占据了武定州各条道路的节点。”
苏青一愣,而后开怀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早就防着汉王这一手了,如此一来,即使我未曾将沉阳中屯卫和大同中屯卫调来,你亦能将汉王逮住,好啊。”
他的心情多云转晴,一想到即使没有他的背叛,汉王也跑不了,苏青心中的负罪感就消除了许多。
十二年的主臣之谊,终究还是卡在苏青心头的一块磐石,而现在祁王的话,将这块磐石打碎。
“多谢,谢你替我了去了这么一块心结。”
苏青长舒了一口气,“如此,我也能走的释怀了。”
他提起酒壶,一饮而尽,美酒入喉醇香回味,苏青忽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应该和你说一下。”
“嗯?”朱高燨挑眉,“何事?”
苏青嘴角上扬:“我听说,祁王爷至今尚未纳妾?”
朱高燨有些不明所以:“是,这和你想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苏青看向了阿弃,嘴角上扬,“你可知,我这老友阿弃……”
他没还说话,阿弃就已经知道这厮想说什么了,语气不善的打断:“我劝你说话之前过过自己的脑子。”
朱高燨狐疑的看向了阿弃,他明显能感觉到阿弃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这阿弃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苏青摇了摇头,起身站立眺望,只觉得夕阳如此凄美,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他纵身一跃,从近十丈的城墙上落下。
对他来说,这应该算是解脱了。
朱高燨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