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海岛, 异国他乡,回归熟悉的文明环境,酒店里始终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房间里也有。床上, 浴室里, 甚至两人身上, 到处都是味道。
荷尔蒙和汗水,激烈的碰撞, 气味几乎遮住了那股海上吹来的鱼腥味。
清晨拉开窗帘时, 容修正在穿衣。
窗子推开一道缝, 让海风吹入客房, 容修回到床边, 垂下的眼皮一跳,心尖也跟着缩紧了下。
阳光自半敞的窗帘涌进, 笼罩在劲臣未盖严的小腿上。伤处露在棉被外, 敷料已拆开, 缝合线还没完全吸收。
保险顾问说会留疤。录制节目之后, 恒影在第一时间将医美祛疤的日程摆在了顾劲臣的案头。
除了这道长达12厘米的疤痕之外,容修看见, 劲臣的膝上又多了一块清晰的青紫色。
手腕上也有印子。浅粉色, 很淡的细痕。
劲臣腿白瘦长,脚踝精致,脚背弧度优美。缝合线是黑色的, 断断续续的,隐在伤口间,疤痕深而张扬,看上去有些狰狞。
容修抬起他脚腕,竟凑近了去, 轻轻吻上那道未愈合的伤口。
有药香味。略苦。发涩。
小腿的酥痒令劲臣惊醒,他半撑起身子,朝床尾处那人望去。
不知是否没睡醒的缘故,劲臣的眼前有一层朦胧,像是起了雾,他看不太清楚。
容修遮了一道光,衣裳穿了一半,衬衫半敞,肌理清晰,腰线条紧实。衣料轻飘飘地挂在那具身体上,容修的身后是大片浅金色,那光染在他不甚清晰的侧脸线条,阳光为他的肌理平添了艺术美感。
容修正站在床边,端着他的小腿注视着。
那双专注看人时十分迷人的眸子里,散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铺天盖地,浓墨重彩。
容修看着他的疤痕,脑子里全是当时在海崖上,劲臣紧紧抓住他的画面。
劲臣下意识地缩了缩腿。
容修捉住他脚腕,手指紧了下,向本该熟睡的劲臣看了去,发现对方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们无声对视了一会。
过了良久,劲臣才回过神,朝容修伸了伸手,含糊地问他:“在做什么呢,过来再睡一会儿……”
话说出口,劲臣才注意到自己的嗓音不太对。
微哑的,像撒娇,似哀求,带着广粤软糯的余音,混杂着北方儿化音,听上去哪儿怪别扭的。
劲臣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一下僵住了。
仿佛不知道床笫间也常有这种调调,有时还会说几句广东白话,那声音在容修听来,别有一番情-趣味道。
容修轻笑了声,便撑着床尾,倾下了身,在膝处的淤青上,竟轻轻地舐了上去。
劲臣的耳廓倏地通红,低喃对他说:“痒。”
“嗯。”轻飘飘的一声。
“……”
劲臣忍着酥痒,腿一下勾上了他结实的腰,容修敏捷地躲了开。
一个躲着,一个勾着,到底把人勾到了身边来。
离起床的时间还有点儿早,容修又躺下了。
劲臣半梦半醒,窝在他怀里。如同一年前,像一只患了触摸缺乏症的小动物,就想这样依偎着容修温柔的触摸迷糊一会儿。
容修的指尖放在劲臣膝处,从未愈合的疤痕,慢慢地滑到那块淤青上。
劲臣立时挪开了自己的腿。
平时容修触碰他时,都是静静享受,容修发现,劲臣的手捂住手腕,又遮住了膝盖。
“我弄的?”容修问。
是昨晚没掌握好尺度,撞到哪儿了吗?
劲臣摇头:“不是的……”
“抱歉。”容修说。
“不是那回事啊。”劲臣忙道。
不过,只解释了半句就没了下文,劲臣没有再回话。
容修打开床头灯,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