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丝毫没给林汐儿继续开口的机会,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林汐儿在一阵机械忙音中愣了愣神,经历了上次的绑架,她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她能察觉到对面传递的危险气息。
但宫弈臣不能不管,先不说朋友这层关系,她还欠宫家一条命。
高一那年,林汐儿被人贩子绑架到一个工厂里,林家对她不闻不问,就当人间蒸发了一样。心如死灰之时,还是宫弈臣带着宫家的人把她给救了出来。
自那时,她才知道宫弈臣是真把她当成了朋友,而不是为了上官梦才来接近她,于是林汐儿终于妥协,接受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
林汐儿回房间收拾了东西,然后在包里放了把匕首。
她其实非常不想牵扯到夜修渊,她看不得那男人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模样。但是出于安危,林汐儿还是给家里的保姆留了句话。
“张婶,如果我十二点以前还没回来,就给夜少说我在零度酒吧。”
林汐儿说完就离开别墅,打车去了“零度”。
她站在酒吧门口,穿着一身简单干净的衣服独自一人,和零度张牙舞爪,五彩斑斓的建筑装修格格不入。
“我到了,人呢?”她拨通了宫弈臣的电话。
不出所料,还是刚刚那人接通的。
对方不紧不慢的道:“上三楼右转,最里面的那一间。”
林汐儿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她立马挂断了电话,很快就来到了那人描述的房间门口。
门大大咧咧的敞开着,似乎丝毫不在意外面的事情。房间里灯火通明,围了约莫十几个人。
他们有的要么吊儿郎当的站着,要么坐在沙发上打着扑克,唯有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轻晃着酒杯,笑得十分张扬。
林汐儿一眼就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
她恨恨咬牙:“承泽。”
男人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面孔,内心就越发愉悦。
“不过来看看你的好朋友么?”
承泽薄薄的镜片后,那双眼睛像古潭一般深不可测,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做了个手势,示意身旁的人将宫弈臣带过来。
原本英俊高大的男人此时宛若死狗一般,被人连拉带拽的扔了出来。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吞没了房间内的脂粉香味,林汐儿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几乎看不见宫弈臣身上有一块好肉。
“你个畜生,你有种就杀了我!”宫弈臣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瓷砖,头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淌。
承泽站起身,抬脚踩住了宫弈臣遍布伤口的背,脚下用力碾压着,然后似笑非笑的望向了林汐儿。
“他一心想来求死,我要是不成全了他的心愿,岂不是太不会看人脸色了,你说呢,林小姐?”
“这就是你把他打得半死不活的原因?”林汐儿勾唇轻讽道。
承泽笑:“如你所见,他很乐意。”
林汐儿深感无力,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个神经病,她根本无法和他交流。
她皱着眉上前,走到两人身边,她轻瞥了一眼承泽踩在宫弈臣背上的脚,淡淡道:“麻烦承先生高抬贵脚,我有话和他说。”
承泽面不改色的松开了脚,转身坐回了沙发,双腿交叠,支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轻便。”
林汐儿蹲在宫弈臣面前,伸手拽着他的头发,迫使男人抬眼看她。
林汐儿强压怒火:“你疯了吗,你来他这里找茬做什么?”
“不关你事。”宫弈臣硬邦邦的吐出来四个字,别过头不看她。
“行,我倒想看看你要在这里作什么妖。”林汐儿气笑了,松开了他的头发,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