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七分。
这不算少了……不,可以说是一笔巨款,这会儿一个工人一个月也不过就是二十几块钱,农民一年到头也难得能见到几块钱。
而且,这会儿钱的购买力,只要你不是搞自行车手表什么的大件,那是相当强大,在城里下顿馆子也不过就是三两块钱。
一个孩子你给他一毛钱他能花好几天,糖块零嘴天天吃着。普通人家也没有那么败家的大人,一般给个二分三分钱都得想想。
这年头上学兜里有一毛钱两毛钱,你就是全班同学眼里最靓的仔,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日常里面,烟算是比较贵的,赤水河要四毛四分一盒,糖块都是论一分钱几块,吃一顿油条浆子一毛五。
面包几分钱,香肠两毛五,汽水一毛一。天天抽烟吃面包香肠喝汽水的都属于牛逼人。
小队里只有队长和老师家里能看到烟卷,一般都是在自家自留地边上溜一排烟叶子,自己晒了搓碎抽烟袋。
……
咕噜咕噜咕噜……
可能是因为看到肉了,他肚子闹腾的更欢了,那股子饿的念头简直是想从眼珠子里挤出来一样。
不行,先干饭。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都是人上人。
他也没管堆了半炕的东西,拿着那块肉和粉条来到外屋。对了还有米,又回去把大米拎了出来。
不管了,先吃顿饱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那些高梁米和苞米面。
菜板就是个树墩子,黑的都要闪光的感觉,菜刀到是闪亮闪亮的,一看就是城里货。
把肉扔到菜板上,粉条大米放到地柜上,他先去看了看灶坑。妥,那真是一点火亮也没有,难怪那炕拔凉拔凉的。
揭开木板子锔的锅盖,锅里啥也没有,就锅底一点混水,上面横着个木杈子。
伸手把木杈子拿出来丢到一边,把锅里的水刷出来再舀两瓢进去,拿灰扒子把灶坑下面掏了掏,这才发现没有劈材。
叹了口气,站起来关好里屋的房门,转身出来到外面院子里,走到那个被剁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的老树桩子边上,伸手去拿斧子。
一下没拿动,剁的还挺牢实。握着斧把上下摇晃了几下,把斧子拿了下来,看了看,还行,能用。
从墙根上拿过已经干透的,被锯成一米左右一段的树骨碌,搭在树桩子上。
劈材他还是会的,原来也是在农村正经混过的,很多东西都刻在了在骨头上,想忘都忘不了。
哑巴往手心里唾了口唾沫搓搓,轮起大斧子,开劈。
这东西讲究的就是稳准狠,越犹豫就越劈不开,越怕劈不开就越劈不上。
别感觉唾唾沫脏,在农村这是必备技能。
不管是用斧子用锄头还是锹镐,都得这么来一下,增加手和木把的磨擦力,还能防止打泡。
刚开始几下还有些生疏,劈了几块记忆就觉醒了,卡嚓卡嚓一会儿就劈了一堆出来……这玩艺儿干起来相当有瘾。
劈了一会儿,感觉手心的感觉有点不太对,放下斧子把两只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指根都有些发红了。
靠,这个老六都懒到这个地步了?劈个柴禾都能感觉到磨手,这在农村说出去怕不是要被别人给笑死。
但是没招儿,有话憋着有事忍着,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空间存在。
哑巴摇了摇头,把斧子重新剁到老树桩子上,把劈好的硬柴拢了拢,抱进外屋地,在墙边找个位置整齐的码好。
顺手又把一边的绒柴规拢了几下,让它们看着能舒服点。
起来舀水洗了把手,眼睛在外屋寻摸了一圈也没找到和纸有关系的东西。
他甩了甩手,开门进到里屋,先爬到炕上把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