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除了偶尔的野台子电影以外,几乎就没有娱乐,串门聊天织毛衣就算是娱乐活动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遇到了,站在那聊两个小时都属于相当正常的情况。这时候的人,亲,没有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复杂。
“妈,别唠了呗,咱们还能不能到家了?我爸骨头都炖烂乎个屁的了。”
“你怎么和妈说话呢?”
“我说的不对呀?竟唠嗑了,都不走道。”
三嫂伸手在小兵脸上拧了拧:“行,快点走,别耽误你啃骨头。”
进了小胡同,行人就明显少了,偶尔遇到一个也是行色匆匆,点个头就过去了。这里都是人家,路也窄,不是唠嗑的好地方。
都是土路,路边上都有条小水沟,地面也是起伏不平的,小车子推在上面老费劲了,也没功夫说话。
终于到了家,看到箱子上面的大电视,小哥仨都兴奋起来,一片欢呼。
“咱家电视比小明家的大,大不老少呢,是不是比他家的牛逼?”
“比老郭家的也大。”
“还比老杨家大,比老宋家的也大,咱们家的最大。哈哈哈。”
再加上小平和小力,屋子里这个热闹啊,房顶都瑟瑟发抖。
菜在炉子上慢慢炖,这玩艺儿要多炖一会儿,越炖越好吃。离着吃饭的时间还早着呢。
三嫂也上了炕,拉着张英李侠陪老太太说话,哑巴把三哥喊到外面来。
“嘎哈?”三哥以为哑巴有事要说。
哑巴比划了几下,两个人把冰棍箱子从小车里抬出来,放到一边。这个尺寸卡的刚刚好,抬出来还费了点劲儿。
“干什么呀?抬它干哈?”
‘弄一下,换几个轮子,你不感觉这车我三嫂推着太费劲哪?’
“怎么换?重做几个轮啊?”
哑巴斜了三哥一眼。这人的脑子已经僵化了,离不开厂子那一亩三分地,根本就不看以外的地方。
叫三哥拿上钥匙,哑巴推着小车,两个人去宿舍院里嘎斯上取了新买的四个小胶皮轮和打气筒,又去了二厂。
这个要用电焊,只能来厂里弄。
好在干活三哥是一把好手,车钳铆焊都拿得起来。
用二锤把原来用皮带抠的轮子拆下来,卸下轴承,把新买的轮子焊改一下装上去敲打好,再用薄铁敲四个半轮罩子焊在车上。
抹上黄油,打足汽,这回推起来就一点也不涩重了,悠悠的,轻快了N倍。充气轮胎能一下子火爆世界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哥感觉这个确实比他原来弄的那个玩艺儿好,但是嘴上不肯服气:“到是行,就是这不得总得打气啊?太麻烦了。”
哑巴给了三哥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品。
“我那个是重了点,不怕扎呀,什么道都能推,这个扎了还得补,不麻烦哪?”
事实是,这个年代虽然都是土路也不平,但扎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路上除了石头啥也没有,拿啥扎?人家自行车哪天不骑?
弄好把小车推回来,把冰棍箱子抬回去放好。整个比以前高了一截,是轮子比以前的大。影响不大,就是小兵更不好够了。
“还以为你俩干什么去了呢,说说话就没影了。鼓捣什么了呢?”三嫂出来看。
“老六,给弄了四个新轮子,换上了。你推推,是轻快不少。”
三哥笑着用脚踢踢了小车,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讪白白的,晚上一顿‘窝囊’肯定少不了。这事儿其实三嫂都说了好多次了。
三嫂弯腰看了看新车轮,试着推拉了几下,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叫个玩艺儿呢,你原来弄的那是啥?练力气,那劲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