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城到冰城,要比宽城去奉天更近一些,而且越往北越是地广人稀,中途只有三个规模看着稍大些的城镇,一路上都是一望无际的田园风光。
都是大片大片连绵不绝没有边际的农田,稀稀疏疏的村庄人家,高高矮矮的树木。
冰城火车站看上去有些破旧,有点杂乱,行人车辆随意出入,卖冰棍的人背着小木箱在站台上叫卖。
整个火车站这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完成的工程。
也确实是没有完成的工程,这个车站的改造计划从六零年开始动工,一直到八九年秋天才结束,竣工。
和宽城比较,这里还好,有一个不大但正式的站前广场,铺着细密的方块图形水泥砖,摆着垃圾桶,人们就随意的席地而坐,抽烟说话。
候车室很小,大门口挂着电影预告的大牌子。
不少招待所和宾馆的接待人员就拿着个小牌牌坐在广场的角落里,特别像后世小旅店的拉客大姐。
站前的交通岗亭被一根水泥柱子顶在半空中,看着有点悬乎乎的,警察同志要顺着水泥柱子上的钢筋抓手爬上去,从底下钻进亭子。
广场周围有铁艺栏杆,种着高大的白杨树。
高高耸立的关外解放纪念塔立在中间,往远处看雾气沼沼的,能看到塔吊,看到欧式小楼和高大的烟囱。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夕阳已经落山但余辉仍在。
这边天黑的比宽城还晚,彻底黑下来要接近八点钟,马路上此时人来车往的还很热闹。
两位保卫干事带着哑巴三个人避开行人自行车和公交车,穿过马路,步行来到海关街的青年饭店。
路边都是三四层楼高的树木,路边的冰棍摊打着欧式的小蓬子,大解放轰轰隆隆的从街上驶过,自行车叮铃铃的打着响铃。
这是一栋三层的巴洛克式老建筑,带着一股子沧桑感,从饭店门口这里回头看,正好能看到站前高大的纪念塔。
哑巴看了看光线还可以,让保卫干事在这里给自己三个人照了张合影,让他把青年饭店和远处的纪念塔都拍进去。
冰城是一座很典型的泊来城市,在未来的十几年里会大兴土木大搞城建,然后充分的体现了什么叫越建越破,越建越乱。
一座很有历史感,很美的城市、街区,愣是在几年内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乱七八糟破破烂烂的所谓现代化建筑。
愣是把一座近代闻名的,丝毫不弱于申城外滩的,著名的远东第一城,给搞成了杂乱不堪的农村大集镇。
消失的就有哑巴身后这座饭店,还有那座塔。
哑巴记着他后面来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立着的是几栋丑陋到极点的两三层水泥楼,就是偏远农村人家随意盖起来的那种。
“这里是咱们厂的定点单位,咱们先在这吃个饭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办事,行吧张顾问?”老干事给介绍了一下。
哑巴点点头,把工作证掏出来递给保卫干事,五个人进到饭店里面。
“这里瞅着好漂亮,”张英小声和李侠嘀咕:“比咱们那边的楼好看。”
“咱们市里也有这种老房子,只是没有这边多。奉天多,也是这种楼,和宽城不一样。”
冰城,奉天,旅大,这三座城市老城区的风格,规划,街道分布都比较相近,建筑风格也接近。宽城是另外一个体系,和杯溪是一样的。
区别就在于前面几个城市都是毛子规划设计并主要建设的,后面两个是日本人规划设计并建设的。
毛子和英美德意走的是一种审美,一种建筑风格,日本学习的是法国风格,并进行了改变。奉天是这两种风格的综合体。
老干事开了三个房间,他们两个一间,张英自己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