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李侠从粮店里出来,站在门口招着手喊:“要粮票。”她忘拿粮票了。
老六就去车上李侠的新包包里拿她的手袋,小三跟着跑过来,一下子钻到车上,坐着晃了几下:“真宣乎,都能在这睡觉了。”
哑巴把手袋送到粮店给李侠。
“你吃点不?” 李侠问了一声,哑巴摇摇头,指了指麻花比划比划,李侠点了点头。
张英已经吃上了,把酥脆的油条咬的卡兹卡兹响,像没吃午饭似的。
粮店的几个营业员都认识李侠了,知道是卖冰棍张姐家亲戚,也不怕她俩给不上粮票。
小三正从车上下来往粮店跑,刚从台阶上跳下来那边就有人买冰棍,小家伙毫不犹豫的又爬了回去,甩着小短腿跑回了摊子上。
这满满的责任心哪。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真不是虚话。
小三是七六年出生,农历三月的生日,今天是八零年农历四月,正好刚满四周岁一个月。
“你这兜子瞅着真好,好看,得挺贵吧?”
李侠拿着手袋付粮票,营业员对她的手袋产生了兴趣儿,把手在身上蹭了蹭,去手袋上抓了一把轻轻揉了两下:“小羊皮的,我说这颜色这么好。多少钱?”
边上两个营业员也凑过来看。
不管是什么年代,女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对时髦的好看的东西都有难以抑制的追求和喜爱。
而且粮站在这个年代是相当牛逼的单位,福利高待遇好,这些人家里的条件都是相当不错的。
“她家条件一看就好,你看这一身打扮,一般家穿得起呀?这风衣是联营的吧?等过阵子我也买一件去,太眼馋了。”
“她这胸针好看。妈呀,这是雪莲的羊绒衫吧?你家干什么的呀?”
雪莲羊绒在这会儿是外贸专供商品,只有友谊商店才常年有货,侨汇那边也得赶机会,经常断货。
“这兜子好像是二十几块钱,不到三十。我记不大清了。”李侠被夸的有点害羞。
“要什么票?”
“我这个是用的侨汇券,别的地方我不知道。”
“这胸针呢?这是什么的?”
“胸针要外汇券,友谊商店的。说是骨雕。”
“嫂子你快来吃吧,都凉了。”
张英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对几个营业员有点不满。我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陪你们唠闲嗑的,没个眼力界。
“哎呀,这扯不扯,光顾着说话了。你快去吃……浆子来我给你换碗热乎的。那小妹你够不够?来我给你添点。”
这会儿她们也是要下班了,保温桶里剩点浆子也是大伙分分拿回家,卖不卖的都无所谓。
她们每天发的面磨的豆子都是有规定的,不管卖不卖完够不够,把发面炸完就是完成工作,就可以下班了。
油条麻花在这年份是真真的好东西,别人家的孩子想吃吃不着,她们天天都能往家带,夸张点说,家里的大人孩子都吃腻了。
而且左邻右舍都能跟着借上光。在商店副食和粮站上班的,就没有邻里关系太差的,大伙都溜着来。
“有没有东西装?”李侠从售货口往里看了看:“我再买点麻花,家里人多。”
“行,我给你找个袋子。”营业员去了后面:“要多少?”
“拿……二十四根吧,我看还剩这么多呢。行不?”
“你家多少人哪?这玩艺儿以后天天都炸。”
“我哥家里人多,对屋都算上十二口子呢,都不算我们仨。”
“真热闹。二斤八两半粮票,你给二斤半得了。两块六,四分算了。”
这年头对屋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普遍都相处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