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挠了挠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事儿可以。
修理厂虽然是小柳那边承包出来的,但事实上是老六和小柳两个人的,老六做主。
小柳平时要上班,不可能天天在那边。
她统筹管理,管财务账务,但坐不了班,也就是一个礼拜去个一两天,平时还得有个懂技术的人负责日常和生产管理。
所以这才有了让张英学财务,打算让满仓和小伟出来学徒的事儿。确实也需要安排几个自己人在那里才行。
李侠这么一说,老六瞬间就想到了后勤和材料,这一块也需要有个能完全信得着的人把着才行,交给外人那就是个糊涂账。
张英做不了,太小,眼界也不够,压不住事儿,能把出纳做好就相当不错了,还需要时间磨练磨练,慢慢培养。
“妈呀,你还点头了。”
看老六点头同意了在三嫂看来李侠完全是胡扯的话,三嫂相当意外,心里也有点感动。
“那可不行,先不说那是俩人的合伙买卖,就一个我啥也不懂,去干哈?去捣乱哪?去了啥了干不上不是白耽误功夫吗?”
三嫂看了看李侠:“可得了,我可不去,没那弯弯肚惦量那镰刀头干哈?你可别鼓揪这事儿,让老六为难。”
老六推着车子走在前面,嘴角抽了抽。三嫂不想有个地方安安稳稳上班不用像现在这么累吗?不是,明显是舍不得。
前几年三哥三嫂那小日子,像神仙一样,结果咔嚓一下天崩地裂了,好日子一去不返,欠下巨债,还养着三个大儿子,这压力能小得了?
现在上班,大集体的厂子工资最高也就是四五十块钱,她能舍得才怪。
卖冰棍虽说辛苦点,一个月二三百块钱稳稳当当到手,即使一年只能卖几个月,摊下来一个月也有一百多了。
再说天冷了以后她还能干点别的,养猪,给人做衣服什么的,也不是干闲着。
三嫂有一手好裁缝手艺,做衣服,特别是毛料,在整个堡子都是相当有名气的,接活的话,家里炕上堆的全是布料。
这会儿做一套毛料三块钱,普通布料两块钱,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就是太辛苦。
做衣服腰和眼睛的负担特别重,尤其是没有正规操作台的情况。三嫂就是凭着一股子气坚持,晚上身上疼,疼的直掉眼泪。
但是你让她用一份四五十块工资的轻松工作来换,她肯定不会干。
她一直想着趁自己没死多挣点,多攒点,把饥荒还了,要不这一个老爷们带仨孩子怎么活?
李侠是根本不了解这些情况,就是一厢情愿的想让三嫂不要太辛苦,这怎么可能劝得动?
李侠本来这事儿没经过和老六商量就说了出来就有点心虚,看三嫂态度这么坚决也就没继续说了,有点不太是心思。
张英低着头默默的跟在边上一声没有,她自己心里还虚着呢,小将的风采荡然无存,面对一无所知心里全是慌张。
一时之间没了声,四个人推着冰棍车默默的往前走。
李侠感觉老六点头肯定是因为自己说了这话,给自己撑面子,但这事儿不好办。
三嫂则是心里松了口气,就像老六想的那样,她确实动心,谁不知道轻松点好受?可是怎么行呢,得挣钱啊。
老六没吱声是因为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厂子刚拿了登记证,想支起来还需要不少时间呢,招人,进设备,整备改造场地,都需要时间。
这事儿说是小柳承包了建安公司的修理厂,其实和原来的修理厂毛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另起炉灶,算是一种挂靠。
原来的修理厂还是修理厂,还在老地方开着呢。这边场地租金人员开支和建安公司都没关系,就是每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