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是上过初中的,初中一年级,满仓是混到了初三,然后哥俩就不想念了,这学期都没去。
哥俩年级不同,成绩差不多,都是真学不进去那伙的,再加上农村这会儿也不重视上学,就回家种了地。
“说话算数不?”小兵翻身跪在炕上看着老六:“六叔,我六婶儿说的算数不?”
老六点点头。算。
要是真能这么的让这小子认真努力学习,那花点钱也值当。小颖那边那就不用想了,能把初中混下来就是胜利。
估计大概齐是混不下来。
小颖要是继续上学,下半年就得去法台,每天要起早贪黑的来回走十七里地,还要带饭,不是那么容易坚持的,冬天大人走都费劲。
要这么走两年,两个冬天,上了初中就好了,可以去公社住宿,一个礼拜回来背一趟粮就行了。
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学生住宿都是要背粮交到学校,这才有饭吃。但是交多少并不代表能吃多少,往往半数都不给。
人心的黑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颇有根源。学生饿的半夜哭,某些人肥的浑身冒油。
“那等我上初中,就算五门,一门考九十分,那就是……一百?”
“你要是能考一百分我格外再奖励,行吧?敢不敢要?”李侠笑着伸手去和小兵拉钩。
“敢。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啊,说话算数,我就不信了,我,”小兵握了握拳头,想放点狠话,话到嘴边又梗住了。怕做不到丢脸。
“小兵到时候你考个满分给六婶看看。”满仓笑着拍了拍小兵的肩膀。
“那话……我敢说呀?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我努力吧,这可得努点力。”
“我明天就找我大爷上学去。”小颖感觉自己要发财了,信心满满的宣布明天就去上学。庆革大哥是堡里小学的校长兼老师。
“那你俩回家就和庆革大哥还有二哥商量一下,说一下进城的事儿。”李侠对满仓和小伟嘱咐了一句。
“啥时候啊?”
哑巴竖起左手食指,用右手食指从指尖往下滑,在指根上点了点。下个月底。
“那正好除完草打一茬药。”小伟对满仓说:“干完活咱们就走正好。”
小兵问李侠:“六婶儿,咱们算期中还是期末?”
“我都给你算,咋样?”李小富婆表示没什么压力,考试就给你算上。这年头作业少,考试也少,学生相当轻松。
“那行,那一个学期我要是好好考着,比我爸挣的多呀。”小兵眨着眼睛在那算起来。
“那也是你爸,你还敢反过来训他咋的?”小伟斜了小兵一眼,感觉自己这个弟弟有比较危险的想法。
……
电视看到接近九点,李侠又坐不住了,心上开始蹭蹭长草,频频的看老六。
老六就假装没看着媳妇的眼神儿。
李侠坐在那就感觉炕越来越热,有点口干舌燥的,屁股也坐不稳了,感觉心忙火燎的焦灼,想出去透透风。
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把小颖推开,到炕沿边去穿鞋。
“六婶你嘎哈?”小颖随口问了一句。
“我困了,坐了一天车身上难受。你们看吧,我去趟茅楼就回屋睡了。”
老太太斜了李侠一眼:“挺大丫头沉不住个气。能行就赶紧生个孩子出来,我给你们哄。”
李侠一个趔趄,脸上都冒火了,狠狠的把老六扯了起来:“陪我去。”
老张头笑起来:“要个孩子也行,正是时候。”
可不嘛,要是这会儿怀上,正好是明年春月里生,不冷不热的做月子不遭罪。
李侠在老六腰上狠狠抓了一把,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