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见识也是有限,去市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天然的对市里有着一种敬畏感。
“能,你放心吧,市里医院大看的也好。有我们呢。”李侠叹了口气。孩子的事儿她有点感同身受,这可不像大人有点啥毛病。
车里没了声音,只有发动机嗡嗡的响着。老六把速度提到了他所能把握的极限。
接近四十分钟,小嘎斯冲进钢铁公司总院的院子,直接开到了门诊楼门口,门卫连招呼一声都没来得及,跑出来站在门卫室门口看。
主要是小轿车,他想管又不太想管,怕招麻烦。
老六拔出钥匙下车,直接拉开后门把钟长明抱了出来就往门诊里跑,李侠和董淑娟跟在后面。
“大夫。大夫。”李侠喊了两声。
这会儿还早,还不到八点,值班大夫还没睡觉,听到喊声走了出来:“咋了?这边。”
“孩子,孩子发高烧,烫人了都。”
“怎么才来呢?快进来快进来。”
大夫一听是孩子,马上紧张起来,招着手喊:“这屋这屋这屋,放床上。那个小王,小王,去儿科叫人去,快点,跑两步。”
他这是内科,总院的分科比较细,科属有点多,儿科要绕进去还有挺远的,和妇科挨在一起。
这会儿的大夫该有的毛病一样不少,但是确实是能负责敢担事儿,不会冷冰冰的玩特么阶级感,尤其是对孩子。
“就在这,儿科马上过来,我先给看一眼。”
他指挥着老六把孩子放到检查床上,用手试了试:“我操,骂那隔壁的,你们也是作死啊?这都能烤地瓜了个基巴的。啥前开始烧的?”
他一边问一边去墙边的柜子里拿东西,也没喊护士,直接拿注射器装药:“先来针安痛定,这不行,烧的太厉害了这也。
你们这爹妈当的真特么……真特麻的。啥前开始烧的?晚上吃什么了?说话呀?”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过去给钟长明打了一针安痛定,卸下针头放下注射器又拿出体温计,甩了甩看了看,给夹到钟长明腋下:“把着点,十分钟。”
老六伸手把住钟长明的胳膊,扭头看向董淑娟。大夫问你话呢,到是说呀。
李侠碰了碰董淑娟。
董淑娟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我,我不知道啊,我下班到家就这样了,然后我用凉水给他擦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了,喂了两片药。
等我弄完长红和长艳吃完饭再看就这样了,晚上我也不敢骑车,他爸也不在家,我跑去你家的。”
“他晚上没吃饭?”大夫观察着孩子,揭了揭眼皮看了看。
“没吃,就躺着的,我以为他睡着了。我家仨孩子,今天他爸又没在家,我真是没顾过来。”
李侠帮着给大夫解释了一句:“她是我们大队上的老师,上下班来回十六七里地,白天回不了家。”
“我特意今天让长红在家带着他俩,结果就……”董淑娟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又委屈又害怕又急又被骂的,终于憋不住了。
“别哭别哭,这都到医院了,没事了。不能有事儿。”李侠急忙拉着董淑娟劝。
大夫在那边巴嗒巴嗒嘴,摇了摇头:“不是市里的呀?从哪来的?”
“俺们是乐园公社的,从张家堡过来。八十里地。”李侠给解释了一下:“不是市里的……不给看哪?”
“哪能呢,把我们说的成啥了。”
大夫笑起来,又翻了翻钟长明的眼皮,伸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谁来都给看,医院嘛,不看病看啥?还挑人啊?那可不行。”
“他咋样啊?”李侠看着钟长明问了一句。
大夫巴嗒巴嗒嘴,又伸手在钟长明脖子上摸了一下:“烧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