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摊上这么个不讲理的媳妇,咋整?总不能天天打生打死吧?也不可能当着孩子的面儿闹腾。
再说脾性这东西改不了,闹腾来闹腾去他也烦,还能怎么的?陪着天天闹?折腾不起,最后也就是个得过且过当没听见。
老实人总是吃亏,滚刀肉的总是占着便宜,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儿。没招儿。何况还是两口子。多少男子汉最后都是给这么折腾稀了的。
老二站在门口抽了一根烟,这才从院子里出来走到小伟身边:“别气了,你妈啥样你头一天知道啊?
跟她置那气干哈?什么也不懂的玩艺儿。
你六叔和我说,以后你肯定是要留城里,你自己在外面好好的就行了,把本事学会,勤快点有点眼力界儿。”
“嗯。”小伟闷着嗯了一声:“我知道。俺仨在那挺好的,六叔给租的楼房,小英我姑给做饭,师傅对俺们也挺好。”
“小英子在那干什么?”
“出纳,管钱和东西。”
“嗯,你们平时多围护着点,你六叔应该没少往里扔钱,帮着看着点。胆子真大。”
“我六叔在外面老能了,一建公司那经理看着都点头哈腰的,和在家一点也不一样。那经理听说和咱县长平级。”
老二抿着嘴点了点头,往老六家院子看了一眼:“行啊,以后跟着你六叔好好干吧,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我啥前干活不好好干了?”
小伟把烟头扔进河里:“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在我六叔这,小颖和小兵都长我六叔家了,你得管着点我妈,别啥都说。”
“你妈那……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能没点哈数啊?大人的事儿不用你们管。”
小伟撇了撇嘴,扭头往车库院里看了一眼:“那我去我六叔家了,本来还寻思回来陪你们过节呢。真是的。”
“行啦,去吧,这边也没啥事儿,我和你妈不用你们操心。”
“咱家房子要盖多前?”
“咋也得一个来月,你六叔说他叫人来给整,我没用。”老二叹了口气:“你妈那……还是自己找人吧,都一样。”
“行吧,一天天的。”小伟也叹了口气:“我下回回来估计得八月节了,有事你就让人给带信儿吧,这边也没电话。”
“能有啥事儿?没啥事儿,”老二说:“你就在那好好干就行了,今年八月节也不知道小红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在部队上咋样,信上也不说。”
“怕你们跟着担心呗,我哥应该能挺好的,应该能回来,到时候让他看看我也当工人了。”小伟笑起来。
“现在一个月给你们开多少?”
“二十来块钱,学徒工资是十八块五,加点洗理啥的,等出徒就好了,反正我也没啥花钱的地方。”
“你六叔没提户口的事儿啊?”
“六叔没说,柳姨提过,柳姨就是和我六叔一起办厂那个,挺有关系的。她说以后给办,现在时间太短了。”
老二点点头:“在那听点话,你过去吧,别和你妈一样的。”
“我还能咋的呀?”小伟撇了撇嘴:“那我去了啊,明天晚上在家吃。”
小伟过桥去了老六家,老二在河边站了一会儿,背着手也回去了。一声叹息在风中飘散。
……
六月十八号,星期三,遥远的香港下起了暴雨。
张家堡连阴带雨的四五天之后终于来了个大晴天,风也不大,南风带着暖意从大地上拂过,在农田里漾起绿浪。
院子里的小花这一朵那一撮的开的娇艳,一个一个在阳光下努力的挺着小脸儿,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在帐子上欢唱。
一大早老六把猪圈和厕所冲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