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拍了拍桌面:“其实我们现在和国外的差距并不大,真正的差距就是在这种意识上,也就是我说的四点。
管理模式,质量保证,员工上升通道和产品研发能力。
我刚刚举的这个例子,就可以归纳到员工上升通道和产品研发能力两方面当中来,就是他能得到他该得到的,从而刺激产品或者技术研发的热情。
这里面,能得到是前提,也是关键。这就是意识上的差距。”
“可他是厂里的工人,就应该为厂子做贡献啊。”吴秘书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他是厂里的工人没错,但是他的本职就是做好他的工作,他没有其他的义务,有劳就要有得。
如果大家都一样,工厂也不是以赚钱为目的,那你所说的也许还能成立,但事实上是这样吗?
为什么他是工人就要贡献?干部为什么就不需要?
市场上讲的不是奉献,市场上是要讲竞争力的,竞争力的核心就是价值,产品价值,人的价值和品牌价值。就是要讲钱。
我也不怕和你们说,陈市长也知道我要在内地开工厂,而且是好几家工厂,我其实就是想为家乡做点事。
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不相信,但实际上我真没想过这些工厂能为我赚多少钱,是不得不开。”
“为什么这么说?”陈市长奇怪的问了一句。
老六看了看陈市长,说:“因为改开了,要市场经济了,我预感会有大量的工厂倒闭破产,会有无数个家庭失去收入。
我要开办的工厂都是密集型产业,唯一的作用就是需要大量的工人,起码能让他们生活下去。”
“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们拭目以待好了,也用不到几年时间。最多也就是六七年时间就会看得到。当然,看不到最好。”老六摇了摇头。
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是永远无法想象的,也体会不到。看到的文字也不会有那种触目惊心的切身感受。
对于一些人来说,那只是一个数字,但对另一些人来说,那是泪水鲜血浸泡的凄惨,是悲哀,是被推进深渊又无声呐喊的无助。
“你是说,我们没有竞争力?”
“对。我们无视的东西太多了,最重要的就是工人的价值,还有产品的研发。我们总是得过且过,目光总是盯在一个点上,因为不需要负责。大家都不用负责。”
“怎么可能?”吴秘书说:“我们是有着严格的制度的,我们是全民企业。”
老六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润了一下嗓子。说了这么多,嗓子已经感觉累了,也不想和吴秘书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辩论。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能听进去多少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陈市长问:“你是在说,我们的制度有问题?”
老六又摇摇头:“意识。思维方式上的。”他看了看陈市长:“我们这些年都在忙着考察,忙着学习。
但我认为,我们最需要学习的不是人家怎么做,而是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太浮于事了。
这和主义没有关系,我们需要坚持的不是贫穷和僵化,需要的也不是蝇营狗苟只会钻营。”
小柳伸手拉了老六一把,感觉老六说的太多了,太直白。
陈市长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看了看老六:“张先生你现在,是把自己当做外国人,还是华国人?”
老六奇怪的看了陈市长一眼,笑着说:“香港人不是外国人,我们可是正在谈回收的,而且这事儿我感觉板上钉了钉。”
陈市长笑起来,捋了捋花白的短发:“那你认为,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这可不是商业。”
老六也笑,说:“如果要说实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