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动了动,把一条腿压在老六肩膀上:“早早晚晚的事儿,人家都是地头蛇,早晚得打听明白,你跑都跑不掉。”
“嘿嘿,不怕,等置换的时候给这几个单位,尤其机关局,搞几套好点的房子过去,啥事也化解了,放心吧。”
小柳想了想,点点头:“也是,这到是个机会,你上点心,别不当事儿。被人惦记不是小事儿,你知道谁将来能咋样?”
老六点了点头。
三十三号就是机关局驻地,而且是他点名要的,这事儿不化解一下还真是个问题。他们和其他单位完全不一样。
像共青委,机场,民用建筑设计院什么的,说实话都不如大楼上那些住家户事情大。
至于圆子笔厂,老六想都不会去想他们,说实话这栋楼就是他们给破坏的,早就该搬走了,又不是什么重要单位。
说实话,他们这边乱改乱造的没出事真算是他们侥幸,只能说六十年前的工人是真给力,建筑质量杠杠的。
秦南路的马宅是共青委的办公室,虹桥路的沙宅是机场招待所,都是以后鼎鼎大名的著名老洋房庄园。
到是这个宝庆路的周宅,老六看到资料以后心里总是不太踏实。资料上写着华侨西服厂,已迁,移交的字样。
最开始吴秘书给他看资料的时候,他都没注意这些,就是看面积了,正好就挑中了这一座,它的占地有五千多个平方。
把小柳伺候好,擦干净给套上衣服,老六去洗了洗手又拿起这个登记证和资料琢磨起来。
“怎么了?”小柳带着释放后的慵懒余韵凑过来,靠到老六身上。
“这地方,不太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小柳看了看:“好大呀,五千平。这不就是个西服厂吗?怎么了?”
老六摇摇头:“走,咱们去看看,就去这。”
小柳不太想动,但是压不住好奇,抓着老六的手站了起来:“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欺负我,又疼又累的还要折腾。”
“那你在房间休息?”
“我不。”呵,这就是女人。
两个人和饭店要了车,老六带着登记证和资料,直接来到庄园所在地。
从饭店过来大概有个七八公里的样子,如果在香港已经横穿本岛了,但交通状况要比那边好的太多。
路上几乎没看到几辆汽车,都是自行车,大部分还是步行的行人,穿着或绿或蓝的人民服,军装,还有白衬衫。
白衬衫在这个年头,就是街上最靓的仔,没有之一。太贵了,要十二块钱一件。
申城女人的装扮即使是在八零年这会儿,也要比国内大部分地区都要洋气时髦一些,大开衫,碎花裙子,五颜六色的成为街头的风景线。
头油,面乳,发卡,胭脂和唇红在这边已经在流行了,都描着又浓又黑眉毛。
房子就在淮海中路上,宝庆路二号,是一座大院子。一号是一栋建于三十年代的老楼,原来是巡捕房,这会儿是公安宿舍。
大院子有三个门,老旧的大铁门,里面的西服厂已经搬走了,弄的一片狼藉。
老六拉着小柳顺着最前面一道最小的铁门走了进去。
“这门怎么没锁呀?”小柳奇怪的问了一句,打量着里面。这里是主宅的背后,有点狭小,一进来就是房子。
再往里走,左侧有一片小花园,长着几棵郁郁葱葱的老树,树间晾晒着衣服,地上有些人活动的痕迹,工具什么的。
“这里还有人?”小柳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几件衣服,看了看老六。
“撒宁?”那个被本地人叫做亭子间的,主宅背后应该是原来储物间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看到老六和小柳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