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鹃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她坐在床上赤露着半截身子在那懵了半天,这才搞清楚自己在哪是啥情况。
“哑巴?”
“嗯。醒了起来洗脸吃饭。”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刘鹃揉了揉眼睛,扭头往窗户瞅了一眼:“外头冷不冷?”
“这会儿有点冷,下雪了。不知道能不能站住。”
“下雪啦?”刘鹃怔了一下,翻身起来撅着屁股,把窗帘掀起来趴到窗台上去往外看:“真下了,还不小呢。真好。”
老六放下报纸走了过来,就看见刘鹃的大屁股在那晃啊晃的。
“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给你放在暖气片上了。”
刘鹃低头瞅了瞅:“哦,其实现在还用不着呢,又不凉。”回头看了老六一眼,晃了晃:“好不好看?喜不喜欢看?”
“我喜欢打。”
“没劲,用完了就变脸了。”刘鹃坐下来穿衣服:“你做的啥?没听到声。”
“啥也没有,我下楼买的馄饨和油饼。这家弄的还不错,挺好吃的。今天去买点菜。”
“油饼啊?挺好。我家那边没有,只有麻花油条,再就是馒头。包子都不经常有。”
刘鹃套上衬衣裤就下了床,跑到厨房洗了两把脸就要吃饭。饿了。
这年头女人洗脸不比男人慢,偏偏皮肤还比后来那些抹这抹那的要好的多,气人不?
“你这叫洗脸?”
“啊,那叫啥?洗屁股?洗屁股哪有这么快。”
老六把热在锅里的油饼和小馄饨端出来:“饼没那么脆了,都买回来俩小时了。”
“没事儿,那不还是饼。”刘鹃拢了下头发伸手来接:“你吃完了?”
“嗯,买回来就吃了。习惯了。”
“都不等我。”刘鹃撇了撇嘴,看着老六就是一大口饼,咬牙切齿的。
老六笑起来:“我不饿呀?习惯了吃的早,谁知道你这么懒。”
“我是让你给折腾的。”
“摸着良心说话。”
“呸。”
老六进屋拿出报纸,两个人拌着嘴,陪着刘鹃把早饭吃了。
老六要收拾桌子,刘鹃没让,自己起来把桌子收拾了,把碗筷刷出来放好,这才重新洗手洗脸刷牙。
“今天去哪?”
“不知道。”
“……你不是说让我听你安排吗?你说你不知道?”
“怎么的?我又没说去哪。”
“你不是说逛街吗?”老六看了看刘鹃身上:“要不去友谊商店吧,给你买两件大衣,你没有羊绒衫吗?”
“有,我穿着毛衣呢,还能左一层右一层的呀?冬天我穿军大衣。”
老六点了点头。这会儿冬天最暖和的衣服就是军大衣了,除了沉别的啥毛病也没有,保暖又扛风,不管男女都这么穿。
那家伙,七八斤穿在身上,比棉被都重,就这东西一般人家还真穿不上,军品这会儿有点贵。
厂子也会发棉大衣,样式什么的和军大衣都一样,不过是蓝色劳动布的面子,并且不是都发,要看岗位和级别。
这会儿民用的什么都是模仿军品,大衣帽子棉鞋都是。也就棉袄棉裤不一样。
棉袄棉裤这东西没有成品卖,都是自己扯布买棉花回家自己做,薄厚自己掌握,实在不会做的有成衣铺。
男人穿的没啥样式,女人的一般都用红缎子袄面,掐腰,扣子用绳绊儿,其实穿起来真的挺漂亮的。
原来三嫂冬天就在家里给人做成衣,毛料缎子啥都能上手,做一套衣服有一两块钱的人工,收入相当可观,就是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