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回来生火。
老张头和老太太都没在屋里,应该在楼上。老两口都不会出去串门儿,也没门儿可串。这就是农村外来户的状态,事实上很难融入到村子里去。
孤独的活在人群之中,什么都牵扯不上关系。这到也不算啥,再往后全国人民都是孤独的。
刚把火生起来,老张头披着件棉袄走进来:“我在上面看着你们回来了,半天没上去,一寻思就在这屋。”
“我在饭店买的菜,热热就能吃饭,晚上再做。中午吃大米饭还是馒头?”
于洁说:“馒头吧,省事儿,我们在学校都吃习惯了。我感觉你家这馒头比学校的好吃像。”
“那肯定的,”李侠笑起来:“家里都是老肥的,学校用酵母发面,味道不一样。”
这个时候不管是饭店还是学校和工厂的食堂,基本上都是以馒头主,主要就是方便省事,还耐饿。蒸好了在那一放,饿了抓起来就吃。
老六起来拿盆去仓房的缸里拿了些馒头豆包回来,又拿了几根麻花,几个炸糕。小孩子应该爱吃油炸的东西,准备几个有备无患。
“麻花是谁炸的?”老六喂老张头。他记忆里老太太擅长烙饼,麻花油条这些是不会的。
“小金荣回来炸的,那天好信儿说弄点炸糕,她就说炸点麻花放那。还说要炸油条来着。”
“炸麻花可以,油条还是算了吧,要不炸点江米条也行。”三嫂炸的那个油条……那就不叫油条,应该叫炸面段儿,老六又不是没吃过。
“江米条啊?到是有点江米面儿,丸子也该炸点,面果子啥的,给孩子嘎搭牙挺好的。”
“行,等三哥三嫂来了我和她们一起弄。”老六把这些冻货用盖帘摆进锅里:“家里还缺什么不?”
“不缺,还缺啥,你也往回拿,你三嫂也往回拿,吃不完呢。”
厨房里柴烟缭绕,灶下的树枝不时的发出噼噼啪啪的炸烈声,大锅顺着锅盖冒出了热气。孩子们在屋里放声笑闹着。人间的烟火气无外如此。
大锅蒸东西是很快的,李侠跑出去上楼叫大娘下来吃饭,老六支起桌子,于洁戴着厚手套往桌子上面端。
老张头看着十个大饭盒子就笑:“不用折一折?用盘子装装,这个怕不好用。”
于洁就端着饭盒看老六。
“你先放桌上。”老六被于洁的样子给逗笑了:“也不嫌烫。”
把东西都摆上桌,老六又去拿了几个盘子过来,把每样菜折出来一半,放到桌子另外一边。这会儿的桌子就是这个大实木桌子,菜摆多了就够不到对面,这样折出来一半摆过去就好了。
“吃饭了,都去洗手。”
也不知道谁输谁赢,一听吃饭小军扔下扑克就跑,刘军紧随其后,只有小兵慢,拿着扑克看:“干什么呀?我都要赢了,弹完我就跑啊?”
“小兵什么都慢半拍儿。”小颖在一边笑,和小红坐在炕沿上稳稳当当的穿鞋。到底是女孩儿,小军他们都是跑到外屋了鞋还在脚上挂着的。
“这屋是啥?”于洁跑到北屋趴在门玻璃上往里看。
“我和老六的新房,原来我俩就住这屋。”这间屋子给李侠留下了太多的回忆,走过来拉开门:“进来看看,老六想拆了我没让,现在这屋是看电影的。”
“看电影?”
“嗯,老六说改成看电影的,炕都拆了,就是设备还没到。要从小本子那边买。”
北屋的炕拆干净了,就在墙边留了一条烟道,也可以叫火墙。现在空空如也,屋里什么都没有。
李侠在屋里打量了一圈儿:“我在这屋住了五年多,后来人家都走了,就我一个人,然后就遇到老六了。就是没想到他回头又把这里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