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子也要吃啊?”三嫂一副很难受的模样:“那玩艺太腥气了,谁吃得下去?又不是吃不到肉。”
正在给油桶炉子填煤的宋师傅在一边点头:“嗯,这东西,不是那种实在吃不起肉的一般都不会碰,基本上都是扔了或者喂狗。猪也吃。太腥了。”
“肝膻肠臭肺子腥,有数的。”黄师傅在一边捋绳子:“苦胆没人要吧?给我留一个。”
猪苦胆是好东西,这玩艺儿是一味良药,可以治疗不少病,咳嗽气喘,黄疸,湿疹、中耳炎,鼻窦炎,热病燥渴,大便秘结,痈疽疔疮,解毒泻火止咳平喘,可以泡酒也可以直接吃。
就是那个味道,那是真的苦,苦的让人浑身发紧。
杀猪师傅比较准时,拎着工作服和工具晃进了院子:“是这要杀猪吧?这不是厂子吗?”
“赶紧的,一天就能磨叽,中午是不是又喝多了?”老黄叫了一声:“就特么等你了。”
人是老黄找过来的,就住在老黄他爸家附近,是熟人,专靠猪吃饭,开春劁猪年底杀猪,家里也育种,日子过的比一般人家都要好不少。
“没喝,”杀猪匠笑嘻嘻的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铁案子上面,用手敲了两下:“用这个杀?这家伙,猪要是不肥都对不起这份功夫。”
“不用这个用啥?我们这又没有炕桌。再说这两头猪炕桌也够呛,怕是承不住。”
“我瞅一眼。”杀猪匠背着手转了一圈,踢了踢放在案子下面的水筲:“放个水桶干什么玩艺儿?接血这个盆就够了,放在这还碍事。”
“放个水筲碍你啥事儿?”老黄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六说要在这放个水筲,但是总不能说老六不对:“去干正事儿,看看怎么抓。”
“那玩艺儿怎么抓?按倒捆上就得呗。”杀猪匠也不恼,点了根烟四下看了看:“猪呢?”
“那,那个墙角那。后面点儿。”
杀猪匠叼着烟背着手晃了过去:“杀个猪让你整的像多大个事儿似的,那不就是一刀我靠,……你们这猪是拿气儿吹的吧?这也太肥了。”
“怎么样?我说得有四指膘,够劲儿不?”老黄也走了过去:“都要走不动了,天天就坐着,就这猪啥桌子能扛得住你说。”
杀猪匠撇着嘴摇了摇头:“扛不住,啥桌子也得压稀碎,瞅着得有四百来斤。这特么的,我都琢磨刀扎不扎得进去这玩艺儿。”
他两边打量了两眼:“别说桌子了,拿什么抬呀?这家伙得五六个人能抬得起来吧?木杠子怕是不能行啊。”
“铁管。”老黄往边上指了指:“你要木杠子我们这也没有啊。”六米长的120铁管被从中间截成两段,然后在中间用钢筋牢牢实实的焊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十字型。
杀猪匠舔了舔嘴唇儿,扭头看了看老黄:“没杀过这么肥的,头回儿。”
老黄点了点头:“这话没毛病,我特么以前也没见过把猪喂成这样的,是真舍得给吃。我听我们主任说,厂长家里那两头更肥,比这个还得大一圈儿。”
杀猪匠眼睛一亮,看了看老黄:“什么时候杀?让我去呗?”
“有点远,八十多公里呢,在农村小队上,你跑那么远干啥?值个吗?”
“值啊,这不长见识?这年头的猪有个一百几十斤那就算喂的好了,这家伙几百斤不得去见识见识?以后出去也有个吹牛逼的嗑儿。”
“行,我给你问问。现在动手不?”
“我琢磨琢磨。”杀猪匠扔掉烟头往圈里进,本来因为他过来就有些燥动不安的两口猪都惊惶起来,急促的哼哼声也变大了许多,就想起来跑,可惜跑不动。
要说这玩艺儿就挺邪门的,狗见到狗肉馆厨师就能直接吓尿,猪闻到杀猪匠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