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章的手很白,修长的指节随意的弯曲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指腹不像前世满是薄茧,而是纤细柔软的。
沈悸尘没忍住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又觉得不妥,装作不经意,马上要收回手。
谁料傅以章一把竟反握住了他的手,悠闲又轻慢地说:“陛下是在调戏微臣么?”
沈悸尘的心思被戳穿,脸瞬间泛起了红,嘴上却说:“尚父真能说笑,一不小心而已。”
“嗯?真是一不小心么?陛下的习性谁人不知?听说陛下最近又新带了一位僧人入宫?”
“你还好意思说?这不是你安排的么?”沈悸尘想到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只安排陛下礼佛,也没安排陛下轻薄人家。还有,这种小孩子的东西,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还是不要轻信吧。”说着,傅以章竟然摘下了红绳随手丢在地下。
然后朝身边的小公公吩咐:“把陛下的蟋蟀还是蛐蛐都烧了,中午加道菜。”然后又拿出一张单子递给身旁的人说:“按照我开的书单,把书准备好。”
沈悸尘看这架势,难道真的是要授课?
果然,傅以章接下来就十分“恭敬”的请沈悸尘去了书房。
然后,沈悸尘就找到了熟悉的高中上语文课的感觉。
傅以章从朝廷制度讲到官员设立,甚至还有禁军系统和西北防务。
虽然这些其实对沈悸尘来说应该是很实用的,可沈悸尘只要在心里想一想就可以从老2那得到答案,所以听着听着就生了倦。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一低头,哐当一声碰掉了什么东西,吓了自己一跳。
竟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沈悸尘先擦了擦嘴角,确认没有口水,然后怯怯的抬起头看坐在对面的傅以章。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督公……啊,不……尚父……我……”
“看来陛下也并不需要微臣讲什么。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他谈吐自如,丝毫不缺礼数。
“别,尚父别走,尚父你看已经午时了,要不先用膳,下午朕保证好好听课。”沈悸尘心想,这怎么可能让你走,好不容易送我怀里来的。不就是几个官名和几段文言文么?背下来也不难。
傅以章搁了笔,说:“可以。”
沈悸尘于是吩咐传膳,马上就有一群宫女端着精致的餐食走了上来。
听了一上午的课,午膳时看这些平时觉得寡淡的菜也很美味。餐刚一齐,沈悸尘没客气,就吃了起来。
竹荪不错,羊肉也好吃,还有一道汤,奶白奶白的,泛着一点油花,不多不少,加上点缀着几碎翠绿的菜叶,格外诱人。
沈悸尘只多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的婢女就马上盛了一碗来。
可汤没等端到沈悸尘面前。
傅以章忽然在眉心凝起一丝冷意,眸光也瞬间暗了下来,他说:“午膳谁负责的?”
一旁侍候的小公公,战战兢兢的跪下来答道:“是奴才。”
“你该死。”傅以章说的这三个字。让人胆战心惊。
说完,就来了几个东厂的侍卫,瞬间把刚才答话的小公公押跪在地。
“陛下……陛下救我!”小公公连忙嘶喊求救。
沈悸尘看懵了,不明所以,问:“尚父这是为什么啊?他是做错了什么事么?”
傅以章站起身来,走到那个小公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本督没说让你中午加道菜么?是本督说话你听不懂是么?”
傅以章是因为小公公没上那道炸蛐蛐?
这是很严重的事么?那么恶心,拿来给皇帝才比较找死吧。
可是紧接着,傅以章抽出了侍卫腰间的剑,搭在那公公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