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悔恨的泪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脸颊,擦了再擦,浓厚的妆便全然褪去。
又想起那句老话: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一个人,因着同一个原由,在不同的地方竟然以同一种方式跌倒了两次,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自己的愚蠢!
暴露了自己性格的缺憾!
怪别人吗?怪弟弟张伟吗?
不错,他是有责任的,毕竟他早来宁波几年,毕竟他有着更多的经商经历,但是,左右局势的,仍然是她张强自己啊。
刘红亦,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看上去心慈面善的,你也太狠毒了!
“我的亲姐来,你的命能值多少钱?你拿命也承担不了这上亿的资金你知道吗?”
张伟的话,始终回响在她的耳边。
她忽然想到,损失是巨大的,但到不了一个亿啊,前期刘红亦他们给的利润、还有后来给的汽油还库存在那儿呢,笼统算来,怎么也得几千万吧?那么,真正的损失,应该在六七千万左右。
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足以让弟弟的企业死掉。
这足以让弟弟和她坐牢。
不必再去寻问法律界人士了,在江平时的经历足以得出这样的判断,只是坐牢的时间长短罢了。
都因自己的到来,才致使弟弟功亏一篑,深陷囹圄。
那么,还有没有可能让弟弟恢复到过去?
不可能的了。
还有没有可能让弟弟减轻罪责?
如果说有一点希望的话,那就是自己将责任全揽过来。新的经贸公司法人是弟弟张伟,抓紧将法人改成自己的,弟弟的责任就小了。
这样想着,张强迅速拨打张伟的电话。然而,电话是接通了,却是无人接听。
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弟弟肯定还在气中,不接也罢。
张强长叹一声,珠泪如梭。
许久,张伟回电了,冷冰冰~地问道:“什么事?”
也不称呼“姐”了。
张强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张伟冷笑一声,道:“我正在律师这儿谈事的,你说的根本不实际。现在改了,时间就是现在,发生在以后的事情你负责可以理解,之前的事情你能完全负责吗?奇思妙想!”
“上当受骗的是我,责任我来承担,你的责任总会小一点呀。”
“你不揽,你也负主要责任,但是我的责任也是逃脱不掉的。你不要自作主张了,烦着呢。”
说着,兀自挂断了电话。
张强的心冰凉冰凉。
监狱,监狱,可怕的监狱,在她未来的岁月中,看来要到那儿去渡过一阵时日了。
猛然间,又想到了女儿夏点。
除了父母,那就是唯一的亲人。当初选择与夏枫办理了离婚手续,就是为了夏点免受自己的牵连,假如自己这次真的进了监狱,对女儿来讲岂不同样是一个污点?
不能!不能影响女儿的前程!
怎么办?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法院尚未审理之前自己消失。
对,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人死了,法律便不再追究,也就没有了夏点的污点。
至于夏枫,从法律上讲,那已经不是自己的丈夫,影响不影响的,不去管他算了!
想到这儿,张强猛地打了个冷颤,泪水似决堤的河水一般倾泄下来。
到时候了,到了真正解脱的时候了。
活着,不也是失去自由,到监狱里去受苦遭罪吗?
罢!罢罢罢!
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了,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