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瑶背着沉重的压力,忍不住落泪,“婆婆说哪里话,千般不是皆是媳妇的不是,不能为懿之再开枝散叶,婉茹心急护我说错了话,还请婆婆看在懿之的面上原谅孩子无心之过,她毕竟是懿之的亲骨肉。”
无子在这个时代是被人看不起的,柳懿之从庄户人家一飞冲天固然让人羡慕,但无子也让人在背后嘲笑他为他人做嫁衣,无福无阴德才会如此。
何清瑶被逼自揭伤疤来反抗婆婆,想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既为保护女儿,也是维护柳懿之的名声。
柳婉茹却是对柳福夫妻心生恨意,这是怎样的爷爷奶奶,把母亲逼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如果,如果父亲真的有一天碍于孝道不能保护母亲,那便让她来守护吧,这样的柳家人真让人心生厌恶。
“爷爷奶奶,那我们便先走了。”说罢拉着止不住泪的何清瑶径直离开,秀丽的背影挺直有力。
几人离开,柳家村村人心中也不免同情弱者,也真是可怜,说起来,柳懿之何清瑶夫妻这么多年也确实与人为善,对村人多有帮助,又从不多口舌是非。
柳家村人心中唏嘘,虽站队柳家人,但面上还是流露两分同情和疏远。
柳福见状更是狠狠瞪了眼柳胡氏。
柳胡氏出了气,这会看见丈夫面色不好,知道伤了他颜面,不免有点后怕和心虚,便面有悲色道,“唉,大家有所不知,我们本也不想休妻,可是你们说说她不能再有子嗣,如今我们懿之又要走官路,想再为他纳一房妾来开枝散叶,这不过分吧,她居然不同意,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柳家其他人也跟着为难的摇头叹气,证实就是柳胡氏说得这般。
连柳福也开了口,“今天我老头子亲自和她说,不休妻不纳妾了,全凭懿之做主,请她回来,可是...”
说完又摇头叹气。
大家对何清瑶的同情又化成了不满,是啊,谁家要这样的媳妇,再能干也不行啊,子嗣可是大事,而且脾气这般倔强忤逆也是难管教。
只有村长等少数几个人面上点头同意,心中不置可否。
这柳福可不是什么好心人,当年让自己父母养孩子不出束脩,要家产又把年迈父母扔给懿之一人照顾的事情他们可都知道,与两个兄弟至今都不来往。
柳婉茹拉着母亲上了山,见她仍旧哭着,忍着烦躁叹了口气,停下来劝道,“不是说无子还有我嘛,爹都不愁,娘你愁什么。我以后也只能嫁一人,要那么多好名声做什么。总有明白事理的人家,不然光看表面,无容人之量,我嫁过去能过得好嘛?”
话糙理不糙,柳婉茹和父亲柳懿之对母亲还是甚为了解,一席话说完,何清瑶眼泪渐止。
真是有了这父女俩,她的心就有了主心骨,又能找回那个从容沉稳的何清瑶。
安慰好了母亲,柳婉茹心里还是暗恨,又狠狠给柳家记上了一笔,忍着来拜年结果又是一顿羞辱。
何润泽看柳婉茹的眼神却更显柔情,这样的表妹真是熠熠生辉,由内到外都透着光,无比吸引他。
他心中暗道,我便不介意,再多流言我都欢喜。
几人回到何家,和众人说了在柳家发生的事,若不是大舅父子跟着,今天恐怕还得再费一番周折才能离开,柳家果然不是什么明理的人家。
大家都气愤不已,却又真的是无可奈何,这女儿家嫁了人真的身不由己,碰上这样的公婆也是只能忍气吞声,没有好的法子。
何家两个舅母对小姑产生深深的同情,何家虽然辛劳,可是公婆明理,丈夫体贴勤劳,日子过得踏实省心。小姑如此聪慧能干,即便有子,遇上这样刻薄无礼的公婆,只怕也过不舒坦。
次日吃过早饭,天气也算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