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瑶和小姚氏一边做针线活，一边感叹着钱真是不经花，赚的还是没有花的快。
也算着若是普通农家，算六口人，一人做一身粗布棉衣棉鞋都要二两半银子，若是还要做被褥，一套起码也要小一两银子。
这样一年过冬的衣被至少要十六两。
两人不由咂舌。要知道农家一年都很难赚到这些钱。
何清瑶皱紧眉头，“穷苦人家若是吃食都成问题，到了冬天哪里还能拿出这许多钱来做棉衣被褥，北地又冷，可怎么办？”
一旁有个婢女忍不住梗咽道，“穷人家都是收集芦花和杨絮充作棉花，粗布也舍不得买，都是拆洗缝补再穿。奴婢家中以前便是如此，这两年才每人有一身旧棉花，奴婢...奴婢今年能得两身新棉衣新棉鞋，去年的两身旧棉衣和棉鞋就可以送回家去改了给家人穿。多谢夫人恩德。”
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何清瑶赶紧将人扶起，安慰道，“好孩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安慰完别人自己也陷入沉默，想起以前自己在南地日子也不好过，可是几身旧棉衣总是有的，哪有如此窘迫，不由又问道，“此地产棉花，为何百姓却穿不起棉衣？”
那婢女放下针线道，“夫人，我们凡是种出的棉花都被官府以各种名义要走了，最后留下的不足十中之一，是勉强能每人做一身新衣，做两床新被褥，可是棉花价格这样高，腹中仍填不饱，又怎么舍得自己穿用？”
何清瑶怔怔的看着她，好一会正色道，“孩子，你现在跟我去见老爷，将你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老爷。”
“是，多谢夫人。”那婢女感激道。
她知道柳大人是朔西太守，今年收成能保住大半多亏了柳大人，棉花马上也要采摘了，如果也能保住大半，那么家里今年就能人人穿上新衣，不至于担心冷冻而病死了，还能增加些收入。
何清瑶带人到主院的时候，柳懿之、李淯、李泌、萧乾、张力、陈百户一行人正在讨论过冬的问题，他们担心大雪会不会压垮一些房屋，官府是不是可以建一些避难所。
何清瑶让人将柳懿之叫了出来，说明棉花的情况，并说明了自己的猜测，棉花之所以价格贵，恐怕是有些人暗中操纵了。
柳懿之点点头让妻子去忙，自己将婢女领进书房，让她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讲出来。
那婢女虽然紧张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冒着汗跪在地上将自己所知讲了出来。
“倒是我们疏忽了，看来这事比过冬一事还要刻不容缓。”李淯皱眉道。
“柳大人，我们人手也不足，现下也最好兵分两路，有人专门去监督棉花一事，有人专门去管过冬房屋一事，粮食也统计一下，但估计今年百姓手里有余粮过冬，我前几日去粮铺看到粗粮比往年竟然要便宜接近一半，才三文四文一斤。”李淯继续诚恳道。
柳懿之赞赏的点点头，“粮价贱，百姓便不会急着卖粮。两位李大人去管理棉花税收一事，张力和陈百户也去帮忙，我先去筹划房屋一事，忙完便来和你们汇合。”
萧乾随即道，“我手下也有个稳妥的人可助柳大人。”
柳懿之自是高兴，他现下就缺人手。
就算有一个多月，针线坊也忙不过来，何清瑶和小姚氏商量，凡是懂针线的得空都去针线房的院子里帮忙，每天按时计算工钱，一个时辰十文钱，反正普通棉衣懂针线的都能做。
这工钱还没结算，光是料子钱就花了五千两出去，把何清瑶心疼的不行，可是没办法，这是必要的花费，寒冬可不是开玩笑的。
棉花一事果然很棘手，李淯等人插手虽然替大部分农户保住了大部分棉花收成，但是除了李松贸易商行，无人敢收购，敢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