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汉忠从梦里惊醒,摸索着点着了煤油灯,屋里顿时有了一丝亮光,耿李氏这时也已从梦中醒来,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说道:
“这天儿咋那么黑呢!真是连一点儿月光都没有,像是泼了墨似的。”
耿汉忠也在瞅着窗外说:
“像是阴天了,要下雪了吧。”
说着耿汉忠,提着煤油灯,打开窗户向外照,灯光所到之处便泛起一丝光亮,可只能看到物体的大概轮廓,看不清全貌。
耿李氏坐在炕上扒着窗户往外望,忽然看到院中央泛起一道清光,耿李氏揉揉眼,再次望去,只见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到。
“老头子,你去看看。院里好像进来人了。
耿李氏小声的对耿汉忠说。
“这大半夜哪里有人。”
耿汉忠说着提着煤油灯,走到外屋,打开了屋门,站在屋门口,提着灯向院子里照去,院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正当耿汉忠关门回屋时,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开,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院子里有了一丝光亮,耿汉忠再次望向门外,惊叫出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院中央直挺挺的站着一人,低着头,脸上泛青光,头上插了一把砍柴刀,他缓缓的抬起头,泛着青光的脸上一半是人脸,一半是鱼脸,那半边鱼脸的鱼鳃一动一动的。那一半人脸,惨白无比,眼睛瞪的很大,但黑眼珠却只有黄豆大小,剩下的全是眼白。柴刀在头顶,正好是鱼脸和人脸的分界线。血水,脑浆,顺着头顶往外冒,有些粘在头发上,有些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汇聚到下巴,滴到身上,身上那件青色棉袄早已红了一片,这正是昨晚那个妇人,此刻已经变成了鱼头鬼怪。
耿汉忠惊叫着,连滚带爬的,把屋门关上,后背靠着门,大口喘着粗气,耿汉忠的老伴儿耿李氏翻身下了炕,看到耿老汉如此惊恐,她顿时想到了什么,结结巴巴的问。
“怎~怎~怎么了?”
耿汉忠惊恐的说道:
“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又来了………”
耿汉忠的老伴儿耿李氏刚想问是谁来了。就听门外传出声音。
“父~亲~母~亲~开~门~啊~女儿~看你们来啦~你~的~大~外~孙~在这里住不习惯~我来~接她回去~快开门呀~父~亲~母~亲~”
声音阴冷而又僵硬,耿李氏听到这里也是尖叫连连。
“啊……啊……”
一头钻进了耿汉忠的怀里,二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耿汉忠靠着门,壮着胆子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你的孩子没在我这里,你快走吧!快走吧……”
“你~大~外~孙~那么可爱~他~就在你的床上~~怎么会没有呢~~”
“床上~床上~~”
耿汉忠吓的喃喃自语。
他猛然想到那条大黑鱼。
“老头子,他是不是说的那条被你煮成骨头的大黑鱼?”
耿汉忠一把捂住老伴儿的嘴颤抖的说:
“小声点儿!”
忽然院里好像没了动静,耿汉忠等了一会儿外面确实没了动静,耿汉忠壮着胆子,转过身扒开门缝往外望。
屋外那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已经不见了,刚汉忠刚想再看看,忽然一只眼睛出现在了门缝前,那黄豆大小的黑眼珠滚来滚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耿汉忠一声惊呼,哐当一声,又把门关的死死的,大气也不敢喘。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啊……”
“你们把我孩子怎么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啊……”
那半人半鱼的妇人,飞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