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时光粉碎机发明以后,我们离开地球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因为在银河里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计算时间。
我们又回到了最先到达悬浮大陆的那个地方,进入了时光粉碎机,回到地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今天回到家乡,心情特别激动。从游戏总部乘地铁回到了我的双碑,碰见熟人,我就热情地打招呼,不太熟的,我也递上微笑。我总是没有搞懂,这些人怎么不理睬我,一副错愕的表情。
我当小娃儿的时候,那时个时候还住在离这里有点远的红岩村嘉陵江边,就已经晓得双碑地区有两个响当当的大厂,一个是重庆特殊钢厂,有两万多职工,另一个就是,重庆嘉陵机械厂,有一万多职工。我十七岁进厂打工人,当然就只喜欢重庆特殊钢厂。
下面我讲一讲吃猪屁 股的故事。
1972年,我进厂的时候整个中国都很穷,当然我这个新工人就特别穷了,一个月工资才十八块钱,平均每天六角钱,这十八块钱吃、住、行、用都靠它支配,别说吃肉,就是多打四分钱一份的小菜都舍不得。所以每次回家,都要拿走一罐妈妈做的豆瓣,这一斤重一罐的豆瓣,可以下好多顿饭啰。
那时候饭堂里偶尔有母猪肉卖,这是轰动全厂的大事,这不需要肉票,只要钱你不煮肉,早已使人们垂涎三尺饭堂早已挤得人山人海。
我是从来没有吃到过母猪肉,因为我力气小,要吃到母猪肉,必须拼上老命。
你看那阵仗,人挤人,挤成了压缩饼干,有的人干脆从黑压压的人头上爬到打饭的窗台。我只能闻着母猪肉的香味吞清口水,能有一份儿肉吃,是我最大的愿望,最美最美的美梦。
现在这个年头,哪个还敢吃母猪肉?吃那东西等于是在慢慢地吞毒药;现在这个年头,哪个还敢卖母猪肉?这是犯罪,这是谋财害命,不敲你沙罐,也要判你十年八年!
母猪肉有毒,公猪肉的毒性更大,就是那个年头饭堂也不敢卖公猪肉。可是我们小组有几位单身师傅,因为潮(缺少油水,特别难受的意思)得慌,就去弄了几斤来吃了。
过肉瘾的时候感觉当然是特别的爽,可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一个个都叫苦连天:遭不住,遭不住,半夜三更睡不着,心里就想着远方的堂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睡也不是,一晚上受够了折磨。
只因为太穷,只因为物质太缺乏,小组的胡师傅因营养不良得了严重的肝炎。他太节约了,看不得人家浪费。他一直对施师傅耿耿于怀:“下一顿饭吃了两大两坨豆腐乳,两大两坨哟,一点也不节约。”
豆腐乳,两分钱一坨,一顿饭吃掉了四分钱,胡师傅常常心痛得捶胸口。其实施师傅又没有吃他的,他也这么心痛。
施师傅严重缺少油水,三伏天都在开冰口,手上和脚上到处裂成血口口,贴满了胶布条条,他最渴望的就是把猪油烧化了当开水喝!
那时候人穷钱少,什么东西都要凭票,猪肉每人每月一斤,菜油每人每月五两。有钱也买不到好吃的东西,缺少油水,心里潮得好慌。所以要吃到饭堂的母猪肉,必须勇猛顽强!
我们也有打饱牙祭的时候,就是大家把肉票集中起来,狠狠地猛吃一顿。
这是我最盼望的打平伙,打平伙就像AA制,吃了多少钱每个人平摊。有一次我们小组积攒了好多肉票,买了几大块肥肉,主要用来做回锅肉,红烧肉和烧白。平均每人一斤半的肥肉。
垂涎好久的大餐终于开始整了,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盆大盆的肥肉。没有人说话,只有那咔嚓咔嚓嚼肉的声音,肉进了嘴里,嚼两三下就哽了下去,又迅速地拈起下一块肥肉。生怕吃了亏,生怕过不到瘾,不多一会儿,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当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