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干蚂蝗大陆,我们的船靠岸了。
这是个繁忙的码头,满载而归的渔船在靠岸,卸货,打批发。一大箩筐又一大箩筐的鲜鱼抬下了渔船,鱼还在活蹦乱跳,买鱼的卖鱼的男男女女斤斤计较,吼得呜喧喧的。买了趴和(便宜)的笑嘻嘻地满载而归,没有卖上好价钱的愁眉苦脸地数着钞票。
这是渔码头又是一个大市场,卖小菜的,卖猪牛羊肉的,卖日用百货的,卖新式服装的都扯起嗓子喊——
“便宜了,便宜了,瓢儿白菜一块钱一堆。”
“盯倒走,看到来,要捡趴和的到这里来,今天早晨才杀的猪,纯粹的原生态。”
“帅哥靓妹看到起,我的衣服裤儿穿了更靓丽。”
“耗儿药,耗儿药,耗儿吃了跑不脱。”
“砍柴砍骨头砍铁板,我的菜刀不得缺。”
想不到的市场繁荣,想不到的热闹,更想不到成双成对的男女手牵得紧紧,腰搂得紧紧,生怕跑掉了。
这里应该是干蚂蝗大陆啊,剪刀鬼说这里的人是无性繁殖,无性的话男女之间哪里会有感觉?无性就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为啥子这里男男女 女又如此亲热?
剪刀鬼肯定在胡说。
我们一路看稀奇,不知不觉身后跟了一群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说得好热闹——
“呀,真正的男人女人耶,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好稀奇哟!”
“对头对头,你看那男的,真正有喉包,再看那女的,高耸耸的胸口,绝对是真的。”
“好羡慕哟,我好想当真正的女人。”
“真正的女人是不同,胸口那两坨肉还在跳!”
“男的也不一样,你看那胀鼓鼓的!”
“是啊,不像我们这里的男人女人,都是假货。”
“好喜欢他们哦,好想摸一摸他们哟。”
“是啊,是啊,真正的女人也不一样,胸口那两坨是真正的肉。”
“对头对头,我们屙屎屙尿只有一个出口,好稀奇哟!”
我总觉得怪怪的,这些人的声音不阴又不阳,不男又不女,说话听着很别扭。
我们来到这里成了爆炸性新闻,后面跟着的人越来越多,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回头观看,造成了交通拥堵。
当然这里的交通拥堵和我们重庆的交通拥堵完全不一样,没有汽车,没有喇叭按得震天响。这是纯粹的马路,踢踢踏踏是马蹄声,闹哄哄是人的河流,水泄不通是因为我们来了的结果。
我们被围得走不动了。前面一支马队走过来,一路吼着:“闪开闪开,县官来了。发生了啥子事,马路堵得死死的?”
人们迅速闪开,马队走到了我们跟前,每匹大马上都坐着一对恩爱男女,女的死死地抱着男人,生怕男人摔死了。
这些男女跳下了马,绕着我们转圈圈看稀奇。噫,还真的是男是女哈,怪事怪事,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怪事。
打扮得最妖艳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县官的老婆,走到我面前就不动了,香粉香水抹得太多,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是最讨厌化妆的女人,我老婆从来不化妆,从来不用香水香粉。
县官的老婆突然跺着脚高兴起来:“安逸安逸,这个老帅哥我要了。老头子,从今天开始,我俩不是夫妻了哈,他成了我的男人。”
身旁的县官并没有不高兴:“要得要得,你带回去一个,我也要带回去一个。这个妹妹长得扎扎实实阳光灿烂,当我的老婆,当我的老婆。”县官不由分说就把黑妹朝马上拉。
黑妹怒吼:“啥子事?啥子事?抢人啊,我有老公。”
还剩下方脑壳和国王,所有的官员都冲过去抢:“我的男人!”“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