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师父把陈青云背回家,张婆婆愤怒地喊起来:“老头子,你啷个这么刮毒啊,你把幺儿弄死了?!”
“没有死,没有死,你摸嘛,还有一丁点儿气,让他睡一睡就会缓过来。”
潘师父脸吓得卡白,他也不知道陈青云能不能活过来。
“你这个打短命的,幺儿如果有三长两短,老娘要找你拼命!”
张婆婆好心疼哦,又是摸脉,又是在胸口听心跳,又是在鼻孔试探还有没有气出。
老泪一把一把地抹了以后说:“好像还有一点点气,幺儿呢,你不要拿过去了啊!”
陈青云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这以后,这俩爷子天天晚上到嘉陵江边去练功。
冬天一晃就过去了,对岸山上的桃花开了,红艳艳的一大片。
又是一个清早,潘师父和陈青云喝了稀饭,又准备去划过河船。
小萍坐在门前,木头木脑地望着对岸,脸像一只青苹果,缺少光彩。
张婆婆总是唉声叹气,说小萍越来越哈(傻)了,问她什么,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邻居们都说这妹崽脑壳出了问题,今后不是变哈(傻)就是要疯,整天愁眉苦脸的,不说一句话。
就是那年被水被淹哈(傻)了,婆婆爷爷死了,对她打击很大,这几天又有人说,她的爸爸妈妈是汉奸,这妹崽就完全不说话了。
人们的谣传有鼻子有眼,说是部队上一个受伤的营长亲口说的,小萍的爸爸妈妈被日本人俘虏了,当了汉奸。
潘师父和陈青云听了以后很惊讶,难道鬼演的话剧是真的?
自从把小萍接回家以后,陈青云就不理小萍了,他很害怕邻居们说,这么丁点的小崽儿,就接了堂客。
的确是这样,邻居们总是取笑他,吔,福气好啊,还是小崽儿,就有堂客抱了,哪一天吃喜糖,不要忘了我们哟。
其实陈青云心里是很复杂的,和小萍保持距离,是他故意的。他很想和小萍摆摆龙门阵,带她出去玩一玩,可是却总是摆出一副冷眉冷眼,大人的样子。
每天回到家里,陈青云总是找事情做,忙这忙那,对小萍不屑一顾。其实他心里总是咚咚咚地乱跳,以前在一起办家家酒,她当妈妈,我当爸爸,怎么没有这种脸红筋胀的感觉?
张婆婆多次给他说,要尽量找小萍摆摆龙门阵,多多开导她,不然今后真的娶个哈(傻)婆娘,看你啷个办?
将来不管是哈婆娘,疯婆娘,都一定要娶她,陈青云心里只有小萍。看着小萍愁眉苦脸,陈青云心里像猫在乱抓。
看着痴痴呆呆的小萍,陈青云决定下了狠心,要和小萍说说话:“哇,今年的桃花好多哟。”
小萍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青云清楚地看见了,小萍脸上有泪痕。他的心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刀,是他给小萍带了痛苦,是他对小萍的关心太少。
“小萍,对不起,我应该多找你摆龙门阵,多带你出去耍,就像从前一样,在一起办家家酒,有说有笑。你放心,长大了我一定娶你。那个说坏话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他,狠狠地揍他。”
小萍还是不看他一眼,陈青云心里好急哟,好痛苦,还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潘师父在喊,出门了,划过河船了。
刚走出不远,小萍在身后喊了一声:“哥哥,注意安全哟。”
陈青云心里顿时暖和起来,这是小萍来到家里,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哟!
陈青云回头,激动得说话都打颤抖了:“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潘师父说:“我已经找了一个人来划过河船,从明天开始,我和青云要去爬山采药,我要教他学会中医。这娃娃的脑瓜子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