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伯上前摸到了那个鬼,惊呼道:“快过来,是人不是鬼!他的额头很烫,正在发高烧,人已经烧糊涂了。快把电筒打开,救人要紧!”
我和石娃子走近跟前,用电筒照着一看,原来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我觉得好面熟,哦,想起来了,他就是在红岩村地区流浪的小叫花子(乞丐)。
陈伯伯急切的说:“莫耽搁时间了,快送她去医院。小酒罐,你回红岩村河边,找石娃子的姐姐拿些她的衣服到红岩村诊所。她是个女娃娃!”
“啥子呀,她是女的?”我和石娃子都大吃了一惊。
“莫问了,莫问了,我摸了她的脉,没得假!”
到第二天下午,这个女孩清醒了,开始讲她的遭遇。
她叫刘桂花,今年25岁,现在还是一个知青。她的爸爸妈妈都是重庆橡胶厂的工人,家住市中区十八梯。三年前,爸爸妈妈都因病相继去世了。最可恶的是,爸爸妈妈去世的消息,舅舅都没有告诉她。直到去年回重庆,发现一切都没有了。爸爸妈妈没有了,自己的家也没有了,房子变成了舅舅的户头。
刘桂花的爸爸妈妈,从小都不喜欢她,很想要一个男孩。后来上山下乡了,刘桂花是独子,完全可以留在城里。舅舅在这个时候起了歪心眼,把自己的大儿子过继给刘桂花的爸爸妈妈,改名叫刘军。而且赌咒发誓地说,今后老两口的后事包在刘军身上,让刘军一定做一个很孝顺的儿子。刘桂花今后的一切,当哥哥的也会照应,绝不让她吃半点亏。
这样家里有了两个年轻人,必须有一个人要上山下乡,爸爸妈妈毫不犹豫的把女儿送到了农村,后来又让刘军顶了刘桂花爸爸的班,进了重庆橡胶厂当工人。
刘桂花好伤心绝望,连续几年没有回重庆。
三年前,刘桂花的爸爸妈妈一前一后得了病,都没有坚持好久就死了。十八梯的邻居们都有点纳闷,并不是什么怪毛病啊,为啥子死得这么快。但是出于少管闲事儿的心理,顶多议论议论就算了。
知青们都陆陆续续回到城里,知青点只剩下刘桂花一个人了。她无法忍受寂寞、穷困、恐怖。回到了重庆,结果发现一切都变了。
恶魔般的舅舅根本不容纳她,把她轰出了门。还愤怒的向邻居们控诉刘桂花的恶行:“爸爸妈妈病了,都不回来照顾;爸爸妈妈死了,也不回来奔丧。这样的女儿孝心到哪里去了?可耻、卑鄙!”
邻居们都愤怒了,围着刘桂花大骂。好无脸啊,无处藏身啊,刘桂花哭着离开了十八梯。农村她又不愿意回去,因为知青点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更可恶的是,生产队长的丑儿子纠缠着她,要找她耍朋友,她厌恶那个变态的家伙。
从此,刘桂花开始流浪,饿了,就进馆子吃人家剩下的,或者在垃圾堆找人家丢掉的。晚上就住桥洞。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去楼空的滴水岩吊脚楼,她在这里住了有一年多了。
刘桂花还有一件自己更害怕的事情,到现在还不是一个完全的女人!
刘桂花说,她是石女,到现在还没有女孩基本特征。平胸,还没有来月经,声音还是童年。身体很差,瘦得皮包骨。一米六的个头,才七十多斤。
听完刘桂花的身世,陈伯伯气得浑身发抖,世上竟有这样恶毒的舅舅,一定要拿点颜色给他看看。他居然说了一句,电影《闪闪的红星》恶霸胡汉三的台词:“吃了的要给我吐出来,拿了的要给我还回来!”
“娃娃,你放心的养病。你的家没有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一定要帮助你,让你回到城里,让你有工作,你那该死的舅舅,我要让他吃尽苦头!”
“小酒罐,你马上把她的遭遇写成大字报。写成两份,一份贴到十八梯的街道办事处门前,一份贴到重庆橡胶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