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打开妆匣挑了套贵重首饰,让人放余蔓秀进来。
那日在公仪将军府,虞秋不知道余家人是何时离开的,后来也未再联系过,这会儿一见余蔓秀,就将备好的首饰给了她,道:“那日我脑子不清醒,害你跟着我丢脸,这个给你做赔礼,望你不要介意。”
余蔓秀看着不如往日活泼,扫了一眼没接,虞秋便直接把东西给了她身边的丫鬟。
心不在焉地随便说了几句,让丫鬟全都下去,余蔓秀这才把话说开:“你知不知道将军府寿宴那日,男眷那边发生了什么?”
虞秋知不知道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不待虞秋表态,她已经兀自说道:“靖国公府的五小姐许嫣若在唐饮霜酒盏里下了药,意图……”
她声音饱含屈辱,只说了半句就含恨低下头去,也就没看见听她说话的人满面震惊。
虞秋人都要傻了,许嫣若那日分明是在萧青凝酒盏里下的药,怎么变成了唐饮霜?
唐饮霜是靖国公府的远房表亲,就算许嫣若对他意图不轨,也是在靖国公府里更方便啊,哪至于在将军府动手。
她问出来,余蔓秀摇头,闷声道:“唐饮霜是靖国公府远亲,年初上京科考顺道拜访,被靖国公府拒之门外,人家根本就不认这穷亲戚,还出言嘲讽,谁知后来唐饮霜高中了探花。”
“那也不对啊……”虞秋怎么着也算是半个当事人了,当日的事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许嫣若这么厉害的吗,前脚给萧青凝下药,紧跟着就去找唐饮霜?还都成功了!
余蔓秀根本没听她说话,咬牙道:“那日唐饮霜浑身无力,被送回厢房歇息,许嫣若厚颜无耻想要行不轨之事,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五皇子!五皇子、五皇子好男色,竟然趁唐饮霜之危……”
余蔓秀说着停下,静了稍许,一捂脸崩溃大哭起来。
虞秋:“……”
来不及想云琅怎么了唐饮霜,虞秋慌忙拍着她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好好与我说说。”
两人再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虞秋见她哭,心跟着揪了起来,暂时抛开恩怨安慰她。可余蔓秀哭个不停,说什么都不管用。
过了好久,她才渐渐止住,脸上胭脂已经全部哭花了,露出青黑的眼圈与悲切的面容。
虞秋让人送了水给她清洗,好不容易缓过来,余蔓秀哽咽道:“一想到唐饮霜那风雪不可欺的人物,被没脸没皮的五皇子百般糟蹋,我真是恨不得杀了……”
余蔓秀恨恨住口,但虞秋已经听出她将出口的“五皇子”三个字。
原来她昏睡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皇子欺辱朝臣,这么荒唐的事,难怪皇帝要下旨封口。
虞秋记起那个行事荒诞的云琅,没想到他看着还是个少年,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再一想当日春/药后燥热难安的感受,虞秋不由得对唐饮霜心有戚戚。
但她仍不能理解,就算这事是真的,那也是许、唐与云琅之间的事,与余蔓秀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的,我心悦唐饮霜已久。”
虞秋:“……啊?”
余蔓秀眼眶发红,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却不是用来擦脸的,悲声道:“当日鹿鸣宴我是故意把帕子丢在他面前的。”
活了两辈子,虞秋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对唐饮霜是那样的感情。
心上人被一个纨绔糟践了,难怪她要哭……
虞秋连男女之事都没经历过,更别提这里面还夹着男男的事,笨嘴笨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半晌,挤出一句:“那你就换个人喜欢。”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刺到余蔓秀了,她哭得更大声,抹了把脸,尖声道:“怎么换?你当我是你吗?我有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