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早起来,一面打发人去催促陈天龙,一面收拾行头、急匆匆下了游艇。
这么多年在国内的经营,陈安佑确实跟Z省省内的达官贵人攀上了交情,但这种所谓的交情吧……也就是面子大点、做事的时候能方便点,要说能在国内有多少特权,还真谈不上——能在正国官场上混出头的干部,哪个都比没毛的猴子还精,无伤大雅的小人情能给,再多的可就没有了。
陈安佑很清楚,不管是跨境黑产的事儿曝光,还是陈天龙、天养两兄弟当初不慎弄死的北方肥羊案件事发,光靠人脉,都不可能保得住他。
他要想不去蹲大牢甚至吃枪子、也不愿意流亡海外,那就必须得赶紧找个够份量的替罪羊,把这事儿扛下来。
陈天龙也是养尊处优骄O奢O淫O逸了半辈子的人,不可能替他扛罪,只能打发跑路……不然这小子要是戴上了手铐,肯定得第一个把他供出来以求政府宽大处理。
那么……谁适合来当这个替罪羊呢?
坐着豪车从海波市返回青门镇的路上,陈安佑一直在苦思冥想。
东南亚不像国内形势这么严,赌场女支院随便开,菠菜集团、诈骗集团甚至能把总部安置在当地官方产业园区……这就导致陈家的跨国黑产规模一再膨胀,每年的现金流以亿计。
这么大的“生意”,只靠陈安佑、陈天龙天养兄弟三人肯定吃不下,族里插了一脚的人为数不少。
但那些晓得太多内情的人就算自愿去顶罪背锅,陈安佑也不敢松口——还是那句话,他害怕被供出来。
这个去背负一切罪名的人,最好不能知道太多内情,又愿意为了钱不要命……这种亡命徒在正国国内或许不少,可范围限定在陈家族谱上的名字,就很让人头疼了。
车开到半路,副驾驶座位上的司机接了个电话,低声交谈了几句,扭过身把手机递了过来。
“——天龙没了?”
陈安佑接过电话没听两句,就吼出了声:“怎么没的?说清楚点!”
他下游艇时派去催促陈天龙赶紧跑路的侄儿子也很莫名其妙,在电话那头道:“不晓得啊,安叔,天龙叔家的保姆说他两口子昨晚上就没见人影了。”
隔了会儿,侄儿子又补充道:“刚才他家保姆说,天龙叔的秘书也不见了,电话联系不上,发消息也没回。”
“他两口子带起秘书跑了?”陈安佑一头雾水,“不对啊,本来就是喊他两口子跑路的,避着我们做什么?”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但陈安佑这功夫也不想亲自去找陈天龙——陈天养一被查,陈天龙暴露是迟早的事,他撇清干系还来不及,说什么也不可能往上凑。
“算了,你先在那边等两天,不忙着回来见我。”思来想去,陈安佑只能交代侄儿子,“如果这期间有警察上门,你就说你是去帮忙找你天龙叔的,其它你都一概不清楚,晓得伐?”
“晓得了。”
挂断电话,陈安佑仍觉心神不宁,下意识琢磨起陈天龙可能的去处。
陈天龙不可能去自首,他了解这个堂兄弟,一辈子只爱享受,爱被人吹捧恭维、爱吃喝玩乐,看守所和监狱那种地方陈天龙但凡有得选都是绝对不会去的。
那不自首……又会跑哪去了呢?
想起陈天养一家三口被人灭了门,陈安佑心头顿时一跳。
该不会在东水灭了天养满门的那个凶徒,追到海波市来找天龙麻烦了?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2019年,因着那个北方肥羊的事儿警察上过门后,陈天养俩口子就不怎么敢在Z省多留了,常住在F省进出口岸,只要有啥风吹草动就能马上往海外跑。
俩口子难得回一次Z省看儿子,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