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本来长得低眉垂目,本是再和善不过的人,此刻只恨自己五十岁腿脚好,没带拐杖,要不非捶死她,拍着大腿好一会才呼出口气骂道:
“你这天杀的瘟才!这是什么天?春分!落了水,可了还得?你是看我命太长是不是?上了岸我非家法伺候不可!!”心中哀嚎:哎呀呀!他的老命啊!
就连船老大都被吓得不轻 不干了嚷嚷着:“你们要骂人打人上岸去打!我老汉撑船三十年,没见过这样的,我是不做你们生意!”说完拼命往岸上划。
那可不行,这都在气头上,这家法岂不是挨定了?傅霄霄赶紧去求船老大,嘴甜如蜜:“大叔!大叔!我刚才一时抽风!放心!我再不跳!再跳你把我打下水,我绝不找你麻烦!”
船老大黝黑的脸刷得更黑,眼睛一横,鼻子哼出起来:“哼!不行!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抽风?!”
傅霄霄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双倍!双倍船钱,我保证!我发誓!双倍!”举起两根指头,不知道是双倍还是发誓的意思。
”真的?“
“当然!”
“那好,双倍别反悔!要不然我真把你这小姑娘丢下水。"
"当然!”玉霄逃过一劫,乐呵呵的扶起老太太的另一胳膊:“哎呀!祖母!刚才我真,就没理由的非常想跳,怪得狠!我再无敢了!”
老太太信她的鬼话才怪,使劲戳着她的头,心情仍无法平复:“你呀!我魂没被你吓掉!你自己出钱!”转念一想:
“不行!我还是上岸吧!我宁可死在燕京城,也不能死在水里,当水鬼!”
霄霄:“······”这都搞不定?
只能再接再厉!此刻恨不得敲死她,那当然更不能上岸,赶紧撒娇道腻声道:“哎!呀!祖母~您别呀!您一直想游西子湖,可别因为我遗憾啊!您都没尽兴,我要再敢做怪,您就把我丢下来,别带我去豫京城!”
傅霄霄偷瞄一眼扶着老太太的她的姨娘——何姨娘,她脸色难看的比船老大得脸还黑。她又伸过去脖子去讨好:“姨娘,我说真的,真的突然不知道怎的就很想跳!我又不是真的疯子?”
何姨娘眼里喷出愤怒的火苗烧着傅霄霄:“······”
突然火苗熄灭,她垂下双肩捂起脸来哭了起来:“我的老天爷啊!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有脸见老爷!我不去燕京城了,我家去!干脆,干脆让我就死在这,埋在这算了呀!”拍起自己的大腿,一跺脚:“我也没脸进傅家的祖坟!啊!”
傅霄霄:“······”
白眼翻到了天边,她真拿这个娘没办法:她又来了!为什么她什么事都要死要活呢?她只能回头瞪她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我说得是真的!!”
姨娘听了这语气,泪还挂在睫毛上不哭了:“真的?”被女儿一吼,她居然开始相信起来。
老太太望天长叹:“哎!······”这侄女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被女儿一吼,就气衰,这话都能信呢?哎!也怪自己没杀伐!心又软,生气了消气也快!实在教不了人。
进了乌篷,看见边上她的四孙女傅琼霄头上磕得一片青,不哭不闹,还去安慰刚才受惊的狗黄豹。
它站起来一米多高,身肥体壮,金黄的长毛阳光下闪闪发亮威风凛凛,如狮子般。此刻正如受惊的孩子般窝在琼霄怀里,发出呜!呜!嗯!嗯,委屈的不得了的声音。而她自己明明受伤却不知道疼,一心只在狗身上。
她的姨娘月姨娘,似乎闪了腰,正在乌篷里低声哎呦!哎呦的揉,这位十三岁的姑娘听不见,看不见,更不关心。
老太太又看了看晴朗无云的天,长叹口气:“哎!真正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