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想起自己小时候就眯眯直笑:
“在那之前我都不觉得我爹疼我,让我穿男装,跟着大哥去私塾上学,其实我爹才不认为女孩子要读书,只是觉得村里建私塾他出的钱最多,只送了大哥跟堂哥去念书实在太亏,自己家一定要去个两三个,可弟弟才四岁,而自己八岁,正合适。非逼着人家老先生收了我,这样才不觉得吃了大亏。”
“那当时村里的姑娘定特羡慕你呢。”
“我是不想去的,我爹天天拿根竹条守着我们逼着我们背书练字,他自己的字狗扒一样,我们写不好,就是一顿抽。骂我们是败家子,浪费他的钱。说自己小时候想读书都没得读,天天跑去偷着听课。”
这老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每一次都笑弯了眼。想起了自己被打也很开心,他爹打自己很轻的,打哥哥抽得啪啪作响,痛得他上蹿下跳,像一个剥皮上树的猴子,现在想想都很是好笑。
“亲家老爷也是想家里出一个读书人。”
“可惜我家都没有那个书缘,勉强多年才考了一个秀才。我也才上了四年。老夫子说我是榆木疙瘩。那老夫子倒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儿,会念几首酸诗,天天装模作样,一天到晚在背后对我沾酸吃醋说我坏话。直到12岁被丢给了本列女传赶了出来,再也不让去了。”
低头抿了口茶眼睛亮晶晶的:
“后来老师见了我都直摇头,他越是讨厌我,我就越是往他身边凑,对着他老师!老师的叫,他也不能否认说没教过我。”已经笑得不顾仪态的前仰后合。
“您的嫁妆有良田又有铺子的,全是硬货,真真是疼您。十里八乡,现在说起来也是竖起个大拇指,比那表面上的几里红妆可让人眼红的多。”
自己就不说了,从小被卖,虽说有些嫁妆都是自己挣的,被赏的。毕竟是老爷做主嫁给他的下属,太太就准备了一份嫁妆给个体面。
像何姨娘哪一年不要贴补他哥哥五六两银子,人家还不满意,认为李姨娘攀了高枝看不上娘家人,还找上老太太哭诉:就应该随便找一个种地的或货郎打发了她。哪有她现在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哭的老太太脑门疼,只好又包了五两银子打发了她们。做高门妾的,难道自己不用,她女儿也不用,克扣了给娘家?那还呆得下去?不带两样体面的首饰,被人嗤笑主家穷的叮当响还纳妾?那真是要被打出去了。谁又会知道她们连饭桌都上不了的人的心酸。
“那老夫子的酸女儿知道我定了这么好的人家,听说哭了好几天,直怪她爹没有好陪嫁的嫁妆?读得书多有个屁用,儿女还不是要吃苦?你说我好笑不好笑?”
月姨娘赶紧回过神来,不知道刚才太太说了些什么,愣愣的回不出话来。
“你呀!你呀!说两句就走神,琼姐儿就跟了你,小时候没觉得有大问题,怎么越来越严重呢?你也不好好教导。”
月姨娘赶紧起身下拜:“都是奴婢不够尽心,太纵容她了,才会让她越来越严重!没替太太照顾好她,还请太太想想办法。”
大太太伸手去扶:“快起来,动不动就拜的,还以为我是多严苛的人。”
月姨娘起身,低头站着,身体不敢乱晃,露出媚态:“太太怜爱她,她是知道的,只是开不了口,嘴笨。”
“琼姐儿还有两年,多学多看,或许就上了正途。霄霄太过跳脱,反而容易闯祸。芸姐正是定下人家的关键时刻,毕竟何姨娘替我孝敬婆婆这么多年。否则我是要等芸姐定下亲再接你们进京,所以我对张嬷嬷,特别嘱咐了,对她严加管教。希望她跟看上一样聪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你离她们近,可要帮我多看着,别闹出乱子。”
月姨娘眼睛转了转,依旧语气柔和的道:“二姑娘很是聪明的,来京城心中也是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