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间屋正要休息的小美听了,开门就是一通骂,“早干嘛去了?”
小陶坐在地上,继续哭,“是他骗了我,当初为什么相信能挣到钱?”
小美疲累不堪,给她们睡觉的时间并不多,每天只有四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几乎能把人最后一点人性泯灭。
“谁他妈的不是被骗来的!就你冤?”
梁宁的门一直没关,她斜靠在门框上点烟,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们是怎么被骗来的?”
小陶说:“我就一打工的,就想嫁好一些,我男朋友有车有房,追求我两天我就答应了,我们交往了半年,还为他流产过,平时对我温柔体贴,又有钱,谁知道会是恶魔,他说带我回去见父母,结果——转手把我卖给了人贩子——他们没收我的身份证,拍我那么多照,说好做完一个月就放我走,结果一个月又一个月,根本没有尽头,现在还来了这里——呜呜呜。”
梁宁听得很不是滋味,这样长得好看的对生活充满幻想和憧憬的女生不在少数,没法批判她们的对错,她们从没害人之心,也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希望这些事将来都被报道出去,让无知少女们长点心。
小美嘲讽,“还叫男朋友呢?这种就是猎头。用一句承诺套着你,白睡你半年,你给他当牛做马,没了新鲜感就被卖掉,你花他的钱,坐他的车,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小陶一个劲儿哭。
这时四号门的出来,也说起了自己的遭遇,她和梁宁的情况差不多,在酒吧上班,下药,拍照,威胁,最后辗转来了这。
可以说这里七个人,有四个是这么被强迫性的拐来的。
这一晚大伙都没了睡意,全部缩在小陶的房间里,只有梁宁站在门外,一直在抽烟。
这个环节的戏很难拍,一镜到底,每个人的表情都要在线,或迷茫,或悲伤,或绝望,妆容不能花——其中一个表演不到位,台词出了错漏都要重拍。美术指导也在这时候格外严格,灯光的层级,瞳孔反射光影的亮度,都经过反复试演。顾盼抽烟期间有时候还会忍不住条件反射的咳嗽。
为了这一个镜头,何导反复拍了一周才过。
不过拍摄期间很好玩,顾盼也笑过场,都是同龄人,大家很快闹成一团,这时候何导不得不喊咔休息整顿情绪。
接下来的戏是围绕阿蕊的。
她是几人里面,除了梁宁之外的唯一大学生。
她也是最不无辜的那个。
阿蕊红着眼眶,抱着膝盖,痛恨又悔不当初,“我……我是活该,跟你们比起来我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是大一新生,在宿舍里看到别人都有名牌包包,苹果手机,我眼红,也妒忌。一开始我真没什么想法,打什么歪主意。但处的时间久了,我就知道她们的包包是怎么来的了。”她不停抹眼泪,“都是出去卖的。”
“被那些大老板包养一个月,就能拿到几万块,这在学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我也是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