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顺从，麻木，臣服，风平浪静。
一切如常。
龌龊掩映在夜色的鬼哭狼嚎下，忽然三号房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响，整个地下车库像被按了暂停键，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梁宁推开带着酒气的男人，推不动直接给了他一拳，男人鼻梁当即断裂流血，男人痛叫一声婊子，转身就要抓她，梁宁第一次展露矫健的身姿，像泥鳅一般从他咯吱窝钻了出去。
这里武术指导还怕顾盼配合不好，演示了好几遍动作。没想到她轻松驾驭一次就过，肢体动作迅捷优美，尤其那双大长腿，穿着四角短裤，从镜头面前一晃而过，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抓住。
等梁宁跑到小陶房间时，门外已经挤满了人，有客人被吓到嚷着退钱要离开这里，其余人则是惊恐的盯着小陶噤若寒蝉。
小陶开枪打死了客人，精神现在也不太正常，拿枪口对着门外的每一个人，但凡有人靠近门口她就会开枪。
“小陶——”
梁宁想要过去，小陶就拿着指着她，“别过来，否则连你一起打死。”
“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不等梁宁的话说出来，豹哥带人来了，看到小陶，他二话没说抬枪指着她，“放下枪！”
小陶惨然一笑，她谁也没看，唯独看向梁宁，“宁姐，我受不了了。这里太脏了，起码，让我的灵魂干净些吧。”
“小陶——我跟你说，我们会得——”
“嘭！”
小陶开枪了，冲着自己脑门，打死了自己。
梁宁准备冲进去的动作僵住，她顿在门口，全身血液都冻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陶倒在地上，眼睛失焦的转动了几下，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干裂苍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身体不时抽搐。
梁宁想要跑过去，但她速度其实非常缓慢。
触及她脸边温热的血，巨大冲击下，梁宁眼睛里只有一片赤红。
梁宁慌乱无措，喉咙哽咽发紧，“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带你回家。”
梁宁眼泪流的汹涌，覆上小陶的眼睛，“下辈子好好做人，别再蹚这种浑水，干干净净的，漂漂亮亮的。”
“你本该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的。”
“对不起。”
梁宁说这话的时候，杨斐就站在她身后，心脏如凌迟一般地痛，眼神还是沉着。
梁宁被拖了回去。
接连死了两个人，豹哥不敢再让人接客了。
还有三天，蜂王就要来接人了，豹哥听了杨斐的意见暂时放过这些可怜的女人。
不管心性多坚强的人，都有不能碰触，不堪回首的伤疤，梁宁一生经历的鲜血淋漓太多了，除了让时间治愈，杨斐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所有安抚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用红花油搓揉她淤青的小腿，看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说，“还有三天。”
“再坚持三天。”
梁宁看着黑洞洞的外面，风在吹，呜咽着，晾衣绳上的衣服吹得摇摆，像飘摇在黑暗中的鬼影。一切那么黑，浓浓的笼罩她，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