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熟悉的每一棵树,每一片树上的叶子,花朵,还有就是这条街上,每一个熟悉的眼神。可如今,再也没有了她熟悉的玉舟哥哥。
“再去看一眼玉舟哥哥他们家吧。”李鸿兰不知不觉走到了张玉舟的家门口。
张和裁他们已经搬走,屋中空无一人。
可是这熟悉的地方,没有了一个熟悉的人。曾经有一个熟悉的人,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
院子里多了一个土包包,上面写着“大黄之墓”。李鸿兰看见之后,再也忍不住,坐在大黄坟前,大哭起来。
“玉舟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这样处罚我?”一边哭一边述说,越哭越伤心。
哭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收住眼泪,往自己家铁匠铺而去。
杨灵鹭在宫中实在找不到李鸿兰,只好去铁匠铺中给李甲回信。因皇宫到铁匠铺,和张玉舟家到铁匠铺不是一条路。所以杨灵鹭刚到铁匠铺,李鸿兰带着满脸泪痕,回来了。
杨灵鹭还未开口李鸿兰带着哭腔:“公主,还想怎么样?”
“我……”杨灵鹭被李鸿兰点这一情形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甲堆着笑容。
“不好,一点也不好。爹,你知道吗,玉舟哥哥现在是驸马爷了?”李鸿兰对着她爹,哭着说道。
杨灵鹭此时不明白李鸿兰心情,就像李鸿兰不明白她一样。李鸿兰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横刀夺爱,杨灵鹭也不明白痴情意义何在?
或许在公主眼里,从小耳濡目染,谈婚论嫁关乎国家存亡,不是儿戏,更自私的讲,她舍身“利用”张玉舟而已。毕竟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帝王家的子女,大多都是绷着神经过日子。自然,成都公主从小便有这样的权利嗅觉,和斗争敏感。
李鸿兰不一样,生在江湖,长在江湖,身边的利益关系,无非是今天给农夫打的锄头钉耙少卖了几文钱,昨天给某个大户人家打的铁器多卖了几两银子。所以,她看来,爱就是很单纯,你情我愿,生儿育女,如此而已。
杨灵鹭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李甲说道:“李师傅,鸿兰姑娘回来了,我告辞。”
杨灵鹭离开了铁匠铺。
李鸿兰心里难过至极,要是以前,自然会扑到她爹怀里大哭一场。而现在,她见到李甲也觉得有些陌生。
璇云大师和李甲的对话她也听见了,现在眼前的爹也不是亲爹,自己扭头回房间,把那从巽艮大殿带来的巴掌大小的铜盒子,扔到一边,说了一句:“长安,真是个伤心的城市,明天离开这里!”说完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