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汉军和蒙古军队积蓄进攻,不知不觉间,尸体层层叠叠,形成了一道缓坡。
看着那道用血肉铸造而成的缓坡,皇太极感觉心中堵得慌。他急忙把目光从战场上移开,投向天边。
天边,夕阳如血,黯淡的,冷冷的,没有一丝暖意。
后金的命运,何尝不正如同这黯淡的夕阳,暮气沉沉,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似乎不忍再看到更多的杀戮,太阳沉入了地平线,幕色四合,天空晦暗,意味着这可怕的一天要过去了。
皇太极不敢停,他怕城中的军队利用黑夜的机会得到休整,也害怕刘家军可以得到补充物资。
此时的郑欢喜早已没有了初时的从容,他们装备的手雷弹几乎耗尽了,火药包倒是还有一些,不过数量已经不多了。
无论是弩手,还是配合作战的百姓,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就连郑欢喜自己,从中午开始,现在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内,没有得到喘息之机。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让郑欢喜欲哭无泪的是,后金阵中传来阵阵欢呼声。
借着夕阳余晖,郑欢喜隐隐可以看到后金军队后方,出现一支庞大的车队,这支车队正是皇太极的最大底气,一百多门两千斤至三千斤的红夷大炮。
为了把这些重家伙尽快弄到前线,皇太极不惜累死成百上千匹战马和耕牛,总算来了。
皇太极松了口气,兴奋的道:“传本汗命令,挑灯夜战!”
这些大炮在广宁城外,开始构建炮兵发射阵地。
郑欢喜旁边的杨思行吓得脸上冷汗直流。
“郑大人,现在怎么办?”
“哼,哼……”
郑欢喜一边吃着牛肉罐头,一边喝了一口酒,让自己的体力恢复一些,他的声音含糊不清:“还能怎么办?拼命,杨大人,请你组织城内的百姓,但凡十五岁,不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以下,所有男女,马上登上防守!”
这一天的恶战打下来,后金军队固然伤亡惨重,可刘家军并不算轻松,现在的刘家军士兵们他们的虎口、肩膀都是又酸又痛,没力气了。
至于那些弩机手,弩机虽然由百姓们长弦装箭,他们只
。需要扣动机括就能夺取生命固然潇洒,可问题是,他们也需要直射瞄准,在这一场以一敌十的恶战中,弩手伤亡四百多人。
其中广宁守备团满编制一千二百余人,现在伤员多达七百七十多人,已经接受伤亡三分之二,此时广宁守备团还能再战的疲惫之兵,只有不到五百人,但是,他们却造成了后金军队将近七八千人阵亡,阵亡四千余人。
差不多一比二十二的交换率,让皇太极心如刀割。
为了可以保持足够的战斗力,郑欢喜只能命那些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百姓上城墙过来帮忙,受伤的士兵和百姓,赶紧抬下城墙,进行救治。后备金汁赶紧搬上城墙,火炮的炮弹、发射火药包,还有库存的手雷弹。
杨思行看着丝毫没有退意的建奴,他们已经开始将打造云梯、盾牌等装备的木料,浇上硫磺或桐油,开始点燃。
草原上的牧民大多有夜盲症,打夜战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夜盲症对行军有着较大的影响,可是城墙上升起了火把和火盆,在加上城墙下面的篝火,现在城墙上下,光明如同白昼。“杀啊!”
杨思行望着城墙下,又有上千后金士兵排成进攻队形,准备随时可以进攻,他有些慌了:“郑大人,建奴援军来了,声势更盛啊,我们还能守多久?”
郑欢喜恶狠狠的道:“来再多也没用,广宁城就是一座填不满的坟墓,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兵力足够,只管填进来好了!”
那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