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庸派出去的人还没出城三十里,便又折返了回来,不等盛庸发怒,便连忙解释道:“大人,朵颜卫、福余卫首领已到了城外。”
毛整、和允中等人猛地一惊,悚然不已,似末日将至。
盛庸阴沉着脸,踱了几步,严肃地说道:“走,去城楼看看!”
脱鲁忽察儿、安出果真来到了大宁,身后骑兵两万,黑压压地出现在雪原之上,哈儿担忧地看着脱鲁忽察儿,道:“大人,盛庸非是宁王,也非房宽,其行事果决,是一个难以揣测之人,就几人入城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呵呵,你多虑了。”
脱鲁忽察儿自信地看着远处的大宁城,道:“盛庸是一个懂规矩的人,越懂规矩,越不会胡来。”
哈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一个时辰,若你们一个时辰不出来,我便下令攻城!”
脱鲁忽察儿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在外安静候着吧,安出,我们走。”
马蹄踏雪,沙沙而行。
盛庸站在城楼上,看着脱鲁忽察儿、安出等人入城,然后下令关闭城门,加强警备,之后返回都司衙门。
脱鲁忽察儿、安出两人齐步入殿,捶了下胸膛,算是行过礼。
“都司大人,我们是来请功的,还请都司大人莫要吝啬,赏些食材回去,我等也好度过这寒冬腊月。”
脱鲁忽察儿坐下之后,便开始讨要好处。
盛庸眉头一抬,没想到脱鲁忽察儿、安出竟扮演成了功臣角色,不由看向毛整等人,问道:“两位首领有功,为何不见你们来报?”
毛整连忙走出,高声回道:“不是我等不报,而是未曾听闻其功。不知两位大人是何功劳,都司衙门也好去探查清楚,论功行赏。”
唱戏的把戏,毛整还是会的。
脱鲁忽察儿见盛庸竟挡了回来,也不介意,豪爽一笑,道:“泰宁卫忽剌班胡勾结鞑靼部落,意图反叛大明,我等受恩于朝廷,自当为朝廷分忧。因事态紧急,朵颜卫、福余卫已于昨日出击,踏平了泰宁卫。”
盛庸看着颠倒黑白的脱鲁忽察儿,严肃地说道:“如此说来,泰宁卫没了?”
“没了!”
脱鲁忽察儿道。
“忽剌班胡人呢?”
盛庸追问。
脱鲁忽察儿冷笑两声,整理着袖子,道:“我等布置不周,致使忽剌班胡逃了出去,我派骑兵追寻,发现忽剌班胡已逃到了鞑靼部落,为避免与鞑靼发生冲突,我等没有发起进攻。”
盛庸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
泰宁卫勾结鞑靼没有证据,但忽剌班胡跑到鞑靼那里去,却成了证据,一个事后造成的“证据”。
话说,忽剌班胡不跑向鞑靼,还能往哪里跑?
大宁这条路,他来不了!
“我等也算是平叛有功吧?若放任忽剌班胡乱来,引鞑靼东进,这大宁便成了危险之地……”
安出带着几分老狐狸的笑意说道。
盛庸不置可否,只说道:“这些年来,泰宁卫也为大明出了不少力,如今
竟出现这等事,当真是令人唏嘘。兹事体大,都司衙门不敢擅专,不若待大宁奏禀朝廷,再论功过。”
“哈哈,理应如此。”
脱鲁忽察儿应道。
盛庸低头沉思,脱鲁忽察儿与安出这两人都很无赖,明明是想要吞掉泰宁卫,却偏偏找一个无法证明的借口。
问他们的罪?
一句事急从权,如何去给他们定罪?
他们到大宁来,真正目的不是要赏赐,而是告诉盛庸与明廷:
泰宁卫反叛,我帮你们收拾了!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