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雅失里是买的里工团的慕容景儿,唱戏极是动听。
就因为朱允炆听入迷了几次,害得马恩慧担忧不已,说什么天下美女子多得是,会唱戏的也多得是,慕容景儿如何都是不可以的。
教坊司出身,意味着慕容景儿与皇室无缘。
朱允炆很是郁闷,难道听戏入迷就是对人花痴?那后世偶像贴墙上满满当当的,还不得成了痴呆?
吴县的戏,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图个热闹与消遣。
曲终人散,主人家登场。
“诸位,诸位。”
年过花甲的赵大户脸上堆笑,全是褶子,学着书生模样朝台下作揖,从中间转到左边,然后转到中间,再转向右边。
弓着腰打转的滑稽样子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大户,你娘的就不知道直起来腰,再给东西两面作揖啊?”
有人开口喊道。
赵大户丝毫不以为忤,站直了身,喊道:“杨家梁子,你少在这里嫉妒,老子的儿子现在是童生了,你儿子呢?”
杨梁子站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拍着大腿喊道:“我儿子正在用功苦读,用不了两年,一定能考出来!你儿子都用了二十弱书生赵修明,道:“民间重科举,这是好事,以士人为尊,士子有地位,也是好事。只不过……”
宁妃转头看向戏台,问道:“只不过什么?”
朱允炆轻轻叹息:“只不过,明明不是读书的料,为什么非要死脑筋,走读书这一条路?千家百行,若读书不适合,未必做其他不适合。”
虽说后世提倡活到老学到老,可绝不会提倡活到老考到老啊……
“一生很短。”
朱允炆有些忧虑。
在古代读书走科举这一条路,与后世上大学最大的区别就是,大学的尽头是社会,而科举的尽头,那就是从头再来……
像是“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柳永先生,“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的唐寅先生,这两位自从断绝了科举这一条道之后,那就彻底没道可走了,剩下余生,看似在青楼里面逍遥快活,实则是满心痛苦。
快活的是身体,痛苦的是灵魂,是理想与抱负的破灭。
对于这些人而言,没了科举,灵魂就不安稳了,所以,狂放不羁也好,浪荡四方也好,只不过是痛苦压抑下挣扎的灵魂。
他们一个个似乎都是死脑筋,没了科举,就似是没了人生意义。
这种执着,造就了很多人才,但更多的人,则沦为了炮灰,历史的风一吹,连个渣渣都没留下。
这是不太正常的。
“你说,若是给乡试设置一个年龄门槛,会怎么样?”
朱允炆低声问道。
宁妃吃惊地看着朱允炆,连连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穷经皓首,大器晚成者众多,若设门槛,岂不是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再说了,年龄越大,越是老城庄重,看问题更是老道,不应拒之门外。”
朱允炆有些无奈,看宁妃这架势,就知道设置个门槛有些不太现实。
如果真有门槛,估计苏轼他爹也考不了进士,他们一家人也别想挂一门三进士的称号了,因为苏洵认真读书的时候是二十七岁,读了二十年,考中时都已经四十八了……
用三字经的话就是: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彼既老,犹悔迟……
朱允炆只是简单的希望这些人,学习下未来的大才子,江南第一军师徐渭,人家考了几次一看考不中,咱不考了,换个行业,给人当师爷去……
这不一样发光发热,名震天下吗?
干嘛都非要一把胡子了,孙子都要跑路了,还要接着考?这也就是赵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