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被带回来,局里医务室的医生做了个检查,确定只是皮外伤,帮他止血消毒,简单处理了一下,人又回到了审讯室。
在离开后不到四小时,张强又坐在了老位置上。
不同的是,之前虽然看着狼狈,看好歹能看出是谁,现在被揍得鼻青脸肿,面部识别都难——
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两个鼻孔里塞着止血的棉花团,嘴角带着血,脸上手上,一团团的黄褐色碘伏,左胳膊脱臼,用纱布吊在脖子上,鞋也只剩一只了,哼哼唧唧的,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
那群人,果然是下狠手的。
林澈站在审讯室门口,两手插在皮衣口袋里,不耐烦地开口,“怎么样,说不说?不说就别耽误我时间了,我让人送你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我不去!”
张强一激动,扯得脸上伤口疼,咧着牙花子,表情痛苦,“我说,我说,我都说……”
眼前这位的脾气,张强摸不透,实在不敢赌了,他安排的人要是再晚来几分钟,自己估计就要死在公厕里了。
林澈颔首,侧身先让夏杰进了审讯室,自己跟在后面。
林澈坐下,一点喘气儿的机会都没给张强,直入主题,“9号晚上的事,一件不落,仔仔细细给我说清楚。”
人都坐在审讯室了,张强还是下意识地四处打量了一眼,神经兮兮地冲林澈开口,“警官,我要说了,你能帮我保密吗?”
林澈往椅背上一靠,淡淡看着张强,一句话都没说,两秒过后,张强彻底败下阵来,不敢再谈什么条件,“我说我说,9号晚上,我,我……”
张强咽了咽口水,“我捅了一个人。”
“捅了谁!”
林澈一拍桌子,语气凌冽,眼神带刀,“别他妈给我挤牙膏!”
张强一抖,弱弱看了眼林澈,颤颤巍巍地开口,“捅了徐明生。”
林澈眸光敛了一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
开口说了第一句,后面的就不难了。
“其实老城区的麻将馆,不是我弄的,我顶多就算个看场子的。”
林澈淡淡道,“五哥,是吧?”
听到这个名号,张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后悔地拍了拍小桌面,扯到手上的伤口,龇牙咧嘴地开口,“警官,你们都查到了干嘛不早说,害得我……”
抱怨的话说到一半,张强打量林澈一眼,没敢说完,继续交代。
“五哥他之前蹲过,出来混了一段时间后就搞起了赌博生意,他在里面认识了不少人,他讲义气,又够狠,很多人出来找不到事情做,就会来投奔他,生意越来越大。”
“为了给手下人找活,也为了分散风险,五哥开了很多场子,从大到小,分着级别,厉害的有那种会员制会所,百万入场费,;差的就是我们这种小麻将馆,揣着万把块也能进来赌个乐。”
“当老板,和打工仔,肯定是不一样的,你别看我天天催债要账,实际分到我手里只剩三瓜俩枣了。在五哥眼里,我们这种小麻将馆来的钱,还没蚊子腿肉多,所以很少管,时间久了,我就动了心思。”
张强交代了他私吞赌资,擅自提高利息,偷偷留钱的行为。
“一共多少,算过吗?”
张强想了想,“两百万不到吧,具体不记得了,有些也不是我一个人拿的,手下兄弟分了。”
林澈开口,“然后呢?”
“然后就是被发现了呗。”
张强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有个孙子,从我这借了钱,去别的地方赌,输了直接在那借,那场子正巧也是五哥的,他发现利不对,就把我卖了。五哥讲义气,眼里揉不得沙子,私吞场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