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上,人去楼空,独留一个倭国使节站在殿中央,左右彷徨,坐立难安……
御书房里,玄巳帝屏退左右小侍,将曾轲喊了进来,接过了他手中的密卷……
“石尾治一,丰臣秀吉手下谋士,为人谨慎谦虚,克己奉公,家中有一母尚在,一妻,两子,食邑三千……”曾轲一边躬身拱手,一边将密卷中的信息背了出来。
玄巳帝呵呵一笑,这密卷也不必看了,直接放到了桌案上,指了指小哲子,又指了指曾轲,小哲子立刻会意,转身去屏风后搬来一个墩子,放到了曾轲身后。
“谢陛下!”
曾轲行了一礼,便缓缓坐下。
“屋子里没有外人,你也少些虚礼吧……”玄巳帝笑呵呵地捻了捻胡子,继而放下手,轻声问道:“朕听闻,你最近又认了个义子……”
“是,”曾轲微微一笑,低声沉吟道:“此子,虽出身低了些,但甚有经商头脑,短短数月,一间钱庄,便已经变为了四间……此时在齐郡和河南郡,也有开铺的打算……”
“呵呵呵……好,启华这步棋,走得着实漂亮!朕听闻,在京城的江南钱庄,已然关了几家?”
“三家……”曾轲缓缓回了一句,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陛下……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玄巳帝闻言,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问道:“朕……担心什么?”
曾轲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一眼小哲子……
小哲子立刻眉毛一挑,转身就走出御书房,将房门关了个严实。
曾轲这才拱着手,一脸严肃地说道:“这……臣本不该说的,但是言亲王如今……兵马钱粮,江湖地位,面面俱到……臣……真的有些不安……”
“哦……”玄巳帝点点头,然后笑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朕该杀了她??”
曾轲闻言,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但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此女,可壮梁国声威百年……杀她,无异于挥刀断臂,还会惹得老祖降下杀身之难……”
“你看,你这不是都知道么??那你还跟朕说这些?”玄巳帝直接就笑出了声,抬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
“但是,如此危及陛下之隐患,臣必须要说!若是言亲王心生……”
“不必了……”玄巳帝摆了摆手,打断了曾轲的建言,另一只手则缓缓放下茶碗,然后站起身,朗声说道:“我与启华这孩子,如今早已血浓于水,心心相惜,若是可以,朕甚至还想过,要将梁国和王氏庙堂存续,都托付于她……”
“陛下??您……当真……??”
曾轲话还没说完,就见玄巳帝已经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当下就愣在了原地……
“只可惜,这孩子太懒了……她不乐意啊……”玄巳帝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始在书房里来回地踱步,一边走,一边沉吟道:“朕现在更担心的是,等到朕‘百年’之后,朕的那个逆子,怕会做出加害于她,自毁长城的蠢事来!到那时,才真是到了宗庙不保,大难临头之日了……”
“陛下是说老祖会……”
“朕是在说他‘李家’!老祖顶多也就杀了老三一人,可这足以让李家趁虚而入,取而代之!从始至终,朕的心腹大患,都是这李家……”玄巳帝早已将时局看得清晰透彻,什么人,会做什么事,会有怎样的结果,他全都了然于胸,不是他非要偏袒言启华,而是他十分清楚……
言启华,才是保全王家皇室血脉永远昌盛不衰的关键……
因为言启华此人……
太重情……
而李家……
绝不会因为与皇室曾为血亲,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