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随着这千篇一律的尾音在大殿中渐渐消逝,官员们按照各自的品级,陆续陈述着自己的奏章,而言冰却一直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钱……该从哪来……
“陛下,新春伊始,百废待兴,此丰硕之年,祥瑞之节正当我大梁中兴,逢于世,而震其九州,立于顶~而俯瞰万民呼~~正所谓……!!”
“马屁少拍!!直说正题!!”
此时的王文正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一句话就怼了回去,礼部尚书郑梓丰正引颈高歌到兴头上,声音戛然而止,愣憋出了一声怪音,瞬间便引得满堂哄笑,争相讥讽……
郑梓丰也是脸色红了红,这才拱着手,低头高呼道:“臣就是想请问陛下,今年春闱的艺举,是否由臣起拟诏书……而下发之……”
“准了,此事就交由你来做吧……”王文正缓缓直起了腰,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言冰,但似乎又有想起了什么,随即又扭头看向了正要走回队列的郑梓丰,沉声说道:“但是皇榜,务必要言简意赅,简文摘要,若是还像你刚才那般词藻堆砌,虚词废说,那这个尚书……你也就不必再做了……”
“啊!??是是是!!臣遵旨!!遵旨!!”
马屁又一次拍在马腿上的郑梓丰赶忙低着头走回了行列,身边同僚也尽是鄙夷之态,避而远之……
王文正在龙椅之上,轻声一叹,想这郑梓丰好歹也是当年的御科榜眼,如今在这官海浮沉中却学得了一身的臭毛病,怎不叫人唏嘘……
朕……事后该单独找他敲打一番了……若是再不开窍,这礼部尚书换个人来做也未尝不可!
“还有哪位臣公,有奏疏要讲,若无他事……朕……”
“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话间,言冰缓缓起身,走去了大殿之中,拱手而揖……
“哦??”王文正当下心中一喜,连忙笑着缓声说道:“皇妹的烁金之口轻易不开得,一旦有事要说,必是辅国正道之金玉良言,皇妹尽可讲得,朕,洗耳恭听……”
刚刚还一脸平淡的言冰,听到小皇帝这番话,不由得眉头一紧……
怎么皇兄讲话突然变得这般客套,疏远了?难道我不在朝中的这些日子,朝堂又出了什么波澜??
思筹间,偷偷抬头瞥了王文正一眼,见他脸上依旧犹如春风,笑容满面,便又低下了头……
许是……我多想了吧……
“臣!!谢陛下谬赞!!臣之谏言乃是关乎我大梁税政,然此厢事宜,臣涉猎未深,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陛下!!吴尚书!!多多指正……”说着,言冰微微一揖,又一偏身,对着户部尚书吴广孝拱了拱手。
吴广孝当即受宠若惊,赶忙拱手回礼……
“皇妹不必如此自谦,汝之言论必是惊世骇俗!朕早已见怪不怪了,皇妹尽可讲得,朕……自有公断!”
“谢陛下!!”言冰拱手一揖,再起身时,这才朗声说道:“臣听闻,虽我大梁兵甲纵横天下,无往不利,然陛下却常以国库虚实而忧患,以至寝食难安,臣,食皇禄,蒙皇恩,自当为陛下分忧,故,臣方才苦思冥想,得筹划三则,现……献与陛下……”
“哦!??”
捞钱!!
一想到这俩字,王文正当时就眼前一亮,来了精神,赶忙甩了甩衣袖,朗声说道:“快快讲来!!”
“是!!”
言冰躬身而应,随即郎朗而道:
“臣以为,国库之虚实,向来尽仰仗粮食捐课,此政虽稳,然疏漏过大,常受官僚与士绅盘剥,入得国库时早已十中余三,无人监管,舞弊滋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