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生既然主动搬来清音阁,于情于理,总要做些事的。他很聪明,不闻不问也不沾手,全都让余元青定夺吩咐。 而且,他还给自己找了个“好差事”,那就是陪宁王下棋解闷儿。
周汉宁待他十分和气,他们一老一少,相处融洽。
周汉宁行动不便,就让沈凤舒来做自己的手,代他去下,偶尔也有让她做主的时候,沈凤舒也不藏着掖着,时而果断,时而深思,一来一往,丝毫不落下风。
周汉宁见她来劲儿,只让她去和萧云生较量,自己做观棋不语的君子。
棋局过半,萧云生忽而调侃:“人不可貌相,姑娘你看着温顺,实则杀伐果断,这一步一步的棋,真让老夫为难啊。”
沈凤舒含笑:“大人这是变着法来夸我呢。其实从一开局,您就让着我,这几颗黑子,您迟迟不动,分明就是给了我放肆逞能的机会。”
萧云生开怀一笑:“话说的这么中听,老夫这局输了也心甘情愿。”
周汉宁坐在旁边,观棋不语,若有所思。
其实,他的心思压根就没在棋局上,低垂的视线,始终瞧着沈凤舒的手。她的手,白净修长,指尖莹粉,轻捏着一颗墨绿玉石的棋子,墨绿配雅粉,宛若水墨工笔画上的蔓草粉桃。
他一时看得入神,直到沈凤舒起身对萧云生行礼,才抬眸看棋。
原来是她赢了。
萧云生笑呵呵地摆摆手:“好孩子,明明是你陪我下棋解闷儿。”
沈凤舒又一转身,脚步轻轻,向周汉宁的床边走去。
两人对视,她满眼笑意,灵动讨喜。
周汉宁抿唇:“你真是不客气啊。”
沈凤舒坐回他的身边,顺手取来桌上的瓷碗,送于他的唇边饮水:“王爷,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喜欢输。今儿托王爷的福,耍赖赢了一局。”
周汉宁又笑:“巧了,我也不爱输。你果然是我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明白王爷待沈凤舒如何……也是,温柔可人的解语花,谁不喜欢呢?
须臾,余元青过来请脉,端着一脸严肃。
换药做事,全程沉默,甚至临走时他也不跟沈凤舒打一声招呼,只对王爷和萧阿公恭恭敬敬。
沈凤舒自然看出来了,借故出去,匆匆追上余元青。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些憔悴。
“大人,请留步……”
余元青闻声不动,也不转身,只等沈凤舒走到他的面前。
“姑娘有何事?”余元青仍不看她,半垂双眸,语气严肃。
之前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变脸了?
沈凤舒关切地问:“大人气色不太好,眼睛还有淡淡血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元青冷冷淡淡:“姑娘要为我请脉断症么?大可不必,我乃太医院副院使,用不着旁人费心。”
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沈凤舒索性直截了当:“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得罪了您?”
余元青似笑非笑:“姑娘没有得罪我,是我余元青不想多事多话,耽误了姑娘的大好前程。”
他生她的气,却又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沈凤舒反问他道:“我一介医女,无官无品,哪来的前程?”
余元青从鼻子里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居然语带嘲讽:“如今,宫中谁人不知,姑娘是宁王的心头好,未来可期。这不就是姑娘想要的好前程吗?”
“都是流言罢了。”
沈凤舒不急不燥:“看来,大人今日的心情不太好,又或是燥火攻心,糊涂了……大人看轻了我不要紧,别连带着王爷,小心隔墙有耳。王爷双腿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