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舒端方持重,终于得到了太妃娘娘的信任,往后说话办事也有了体面。
张嬷嬷言辞间满是关切,怕她撑不下去,在王爷醒来之前,她可不能先病倒了。
萧云生对沈凤舒也有惜才之心,找机会问她:“你是块好材料,往后可愿意跟着我这把老骨头学医呢?”
机会来得太突然,沈凤舒有点受宠若惊,缓了缓,忙屈膝行礼道:“谢大人器重抬爱,民女感激不尽。民女愿拜大人为师,日日勤勉恭敬。”
萧云生咧嘴一笑,难得露出稀缺的牙齿:“好孩子,只要你肯用心,未来前途无量。”
他从未正式收过徒弟,沈凤舒算是第一人。
这消息长了翅膀,一路传回太医院。
余元青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先一步收沈凤舒“为徒”,可惜他瞻前顾后,不够胆子。
区区几日光景,宫中风云变化。
有人死里逃生,有人夺回恩宠。
皇上听闻宁王仍昏迷不醒,派人送了几样名贵的补品,还捎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算作安抚。
玥太妃缠绵病榻,萧太后过去探望,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结果回去自己也病倒了。
皇后一连几日独享恩宠,气得兰美人大发脾气,屡屡放肆动用私刑惩罚奴才,皇上再没有纵容她,责令她闭门思过一个月。
兰美人当场大哭大闹,险些动了胎气,然而,皇上只派太医过去照看,继续对她不理不睬。
料峭的北风吹过之后,万物晴朗,一切都有了新气象,昏睡三天的周汉宁也终于醒了。
他气息幽幽,眼神恍惚,大家一股脑地围上去,玥太妃眼含热泪,紧握住他的手,按在心口,轻声唤他的小名。
她的嗓子像被粗粝的砂纸磨过一样,粗糙暗哑。
周汉宁瞳孔微颤,浅白的唇,低低吐出两个字:“母妃……”
玥太妃连连点头,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周汉宁的眼睛半明半寐,又看向别处,他在找,找那一抹烙在他心上的倩影,兜兜转转,终于看到她,喉咙里又溢出一声叹息。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几步之外的沈凤舒。
玥太妃微微一怔,收起眼泪,立马让沈凤舒过来。
沈凤舒缓步上前,单膝跪地,抬眸看向周汉宁,四目相对,他的眼略亮了亮,沈凤舒抿唇浅笑,柔声道:“恭喜王爷,重获新生。”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的同时又觉得她说得极对。
玥太妃含泪一笑:“好,好一个重获新生!今天就是我宁儿的好日子。”
周汉宁似乎也想笑笑,无力牵动嘴角,眼底渐渐恢复平静,很快又睡了过去。
从今日起,玥太妃照看王爷的大小事宜,全都交给了沈凤舒。说白了,清音阁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要听她的话,哪怕是张嬷嬷也要配合。
玥太妃还给了她一块昭阳宫的金雕嵌玉的掌心令牌,让她可以随时出入各宫各处,再不用耽误功夫。
待太妃娘娘走后,宫女太监们一股脑地涌上来给沈凤舒道喜,沈凤舒淡淡一笑,也会做人,散了两吊钱给他们喝茶吃点心。
虽不是主子,却有了主子的体面。
事后,萧云生也对她意味深长道:“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姑娘的好运气还在后头呢。”
沈凤舒故作娇羞,屈膝一笑:“承蒙师傅关照。”
老人家听了更乐呵:“好啊,未来的王妃来唤我一声师傅,我这把老骨头也更体面了。”
沈凤舒认真摇头:“师傅莫要说笑了,我怎能配得上王爷呢。”
人家抬她可以,她自己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