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分分合合都是缘分。
沈凤舒原以为出宫不易,少不了一番繁文缛节的规矩流程。
毕竟,从宫中放出去一个人,此事可大可小。
没想到,皇后娘娘从中帮忙,加之玥太妃的人脉关系,不过半天的功夫,她就得了一张出宫调令,居然还有正儿八经的官印。
宫中的东西,不管大小都不能擅自带出宫外。所以,沈凤舒只带了几套随身的衣物,一些现银和金锭。
这些都是她攒下来的赏赐。
临走前的一天,张嬷嬷和白露过来看望,给她带了几包点心和几包茶叶。白露还给她绣了一个荷包,保平安用的,想必也是有所担心。
沈凤舒点头道谢。
辰时一刻,沈凤舒挎着小包袱准备出宫。
小安子默默跟随,偷偷抹泪。
走着走着,余元青突然从长廊的拐角出来,一脸严肃,目光沉沉。
沈凤舒脚步微顿:“大人……”
小安子红着眼睛也请了个安。
余元青神色转凝,小安子识趣地后退半步,张望别处的风景。
“大人有什么叮嘱吗?”
沈凤舒知他有话要说,还特意留在今天,留到现在,想必又是一腔深情的肺腑之言吧。
余元青嘴唇泛干,细微起皮,脸上少了些许血色,似有上火之症。
沈凤舒见他迟迟没有开口,轻声发问:“大人不会是来劝我的吧?”
余元青重重一叹:“我劝不住你的,而且,还有……王爷之命,恐怕只有皇上开口才能阻止。”
沈凤舒垂眸。
他心里拎得清就好,就算没有周汉宁,也不会是他……因为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这些日子承蒙大人照顾,皇后娘娘即将诞下皇子,大人要多操劳些,请一定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余元青迟疑一下:“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客套话,我在宫中无风无浪,反倒是你,就这样不明不白跟着王爷,以后该如何自处?”
沈凤舒淡淡一笑:“桥到船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余元青见她笑盈盈的脸,忍不住苦笑一声:“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借大人吉言。”
宫门外,青帷红顶的马车正等在那里,由两匹骏马牵引,骏马鬃毛长顺,一看就是血统纯正的上等良驹。
王府的随从只来了四人,腰间佩刀,严阵以待。
小安子远远瞧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姑娘,他们怎么还带着刀啊?”
“慌什么?既是侍卫,带刀戒备也是情理之中。”
“啊……”
小安子习惯性地还要跟着沈凤舒,临到门口才想起来,沈凤舒回头看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我叮嘱你的事,一桩不许忘,兰美人那边更不能怠慢。你贪谁的银子都成,就是不能贪她的银子。”
“是,姑娘放心吧。”
小安子看着她走出宫门,满脸是泪。
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没有沈凤舒的器重,他现在还是个下等的杂役太监。
沈凤舒来到马车前,看向两位随从,先指了指自己随身的包袱道:“两位要不要检查过目?”
“不用,姑娘上车吧,王爷还在等您。”
沈凤舒还以为他们的意思是周汉宁在王府等着,忙迈步上车,只是车轮太高,她需要伸手抓住棂框,才能抬高了腿。
谁知,她才堪堪踩上车轮,从帘帐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攥住她细细软软的手腕,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拉进了马车。
沈凤舒整个人往前扑,眼前猛然出现周汉宁那张冷峻的面孔,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