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一二了。
如果是他的随从,他们不会冒然上前,而且他们都是练家子,走路颇重,不会这般轻盈。如果是暗中偷袭的刺客,个个身怀绝技,穿叶无声,怎会让他轻易察觉……
那么,现在能走过来的人,只有一个了。
“你怎么来了?”
周汉宁冷冷开口,却不转身。
沈凤舒僵在原地,本以为还能走得更近些,他怎么知道是她?
她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似乎还带着点香料的香气。
“我醒来见王爷不在,有点担心。”
沈凤舒轻声细语道:“我给王爷带了件披风……”说完就要走过去给他披上,谁知,周汉宁转过身来,吓得她惊骇轻呼。
昏暗的月光下,他的脸惨白惨白的,双眸幽暗,唯有红唇鲜艳,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诡异的污迹,妖里妖气,活像个夜间行走的妖精。
而且,他的手中举着一只翡翠杯,杯中盛着些许暗沉沉的液体。
沈凤舒大吃一惊的同时又恍惚明白了什么。
她顾不上恐惧,忙走过去,猛地抢过他手中的翡翠杯,低头一看一闻,脸色又沉。
是血……
是一杯腥红的血!
沈凤舒脚下不稳,险些踉跄一步,疑惑不解地看向周汉宁:“为什么喝这种东西?”
他是怎么了?
这是什么血?哪来的?
沈凤舒又怕又气,抬手就要摔了那杯子,谁知周汉宁眼疾手快,长臂一挥,甩袖抢过翡翠杯,当着她的面,仰头将里面的东西喝得干干净净。
他不止喝了,还用那张血红的嘴,亲了她。
“王爷!”
沈凤舒愣了愣,仓皇之下,重重打了他一巴掌,颤抖道:“你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她狠狠抹嘴,连连吐出嘴里的血水。
周汉宁微微偏过头,挨了她的巴掌,不气不恼,不急不躁。
他抿抿嘴唇,嗓音沙哑:“不要吵,不要闹,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一直瞒着我,就是为了这个……”
沈凤舒无法理解,莫名其妙的流出眼泪,抓住他宽大的衣袖,用力往下扯:“这是什么旁门左道?谁教给你的?”
周汉宁见她激动万分的模样,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以为本王是怎么站起来的?破镜都难重圆,何况是我这双支离破碎的腿?沈凤舒,你不该是这么天真的人!换做是你,你也会不择手段的。”
当仇恨成为了全部,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沈凤舒骇然无语,杏眸颤颤,含着一汪水。
周汉宁被她悬而不落的眼泪,弄得心如刀割,不想真的吓她,又沉沉说了一句:“那只是鹿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