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阿公的话,她时时刻刻不敢忘。
也许他只是危言耸听,也许……他只是好心劝告。无论如何,沈凤舒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沈家要有人出头,韩家也要后继有人。
沈凤舒暗暗算着日子,直到第二十天,她才请来叶虞城进府诊看。
叶虞城听闻韩家恢复清白的消息,甚是欣慰,又见沈凤舒一脸认真地询问自己,更是喜上加喜。
他深呼一口气,平时稳重沉着的那张脸,难得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紧张和不安。
粗糙的指腹隔着轻若蝉翼的上等薄纱,轻贴手腕细腻的皮肤,那一层薄薄的皮肉之下,有血有肉,还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希望。
沈凤舒垂眸不语,弯长的睫毛遮挡着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她微微抿嘴的唇角,泄露了她内心小小的紧张。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每一丝微风拂过,每一片树叶飘落,每一次呼吸。
叶虞城沉思许久,方才郑重其事道:“娘娘六脉平和,滑疾流利,尺脉按之不绝……毫无疑问,这是喜脉。”
沈凤舒抬眸,眸光微微发亮,嘴角轻勾,绽放笑容。
“其实,我这几日断断续续也有在看,只是不敢确定,总要等到师父这句话才可安心。”
叶虞城万分感慨,沉吟许久才道:“娘娘有喜,此乃天赐之福。”
沈凤舒眉眼温和,单手覆在小腹之上,语气轻轻:“师父,如今我的心愿,只算是实现了一半,我希望这孩子能平安出生,从现在开始,我要谨慎小心,可惜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够的……”
叶虞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娘娘想我留在王府,这恐怕不太方便……而且,王爷和太妃娘娘会准许吗?”
“我既有了身孕,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许的。”
叶虞城并不推辞拒绝,反而点点头:“娘娘初次有孕,加之怀胎十月,其中也有需要仔细小心的事。我留在王府无妨,只是那个阿昆怎么办?”
沈凤舒瞬间想起那张憨憨的脸,微笑道:“师父把他也带来吧。”
“也好,那孩子学了不少东西,如今能说会算。”
师徒俩说完了话,沈凤舒推开窗户,唤来院子里的海棠。
海棠一路小跑,眼巴巴地看着主子和叶虞城。
沈凤舒嘴角含笑,面颊微红,宛若桃花盛开般娇艳。
叶虞城也是一脸笑容,看得出很高兴的样子。
海棠瞪大双眼,忍不住捂住小嘴,急不可待地问:“娘娘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沈凤舒微一点头,交代她几句话。
海棠雀跃不已,险些要蹦起来了。
沈凤舒忙对她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淡淡吩咐:“先把师父好生送出去,别急着声张。”
这个消息好比一颗定心丸,让沈凤舒深藏的焦虑稍有缓解,取而代之地是深沉的期盼。
周汉宁如常进宫办事,因刑部吏部的两道奏疏,结果耽误了许多功夫。
群臣众议,各说各话,吵得天翻地覆。
等他回到王府,已是临近子时。
廊下的灯笼明亮,一看就是添过蜡的。
屋内满是柔和的光,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饭香。
沈凤舒守着一盏烛光,静静等他,眉眼间皆是笑意。
“都这么晚了,你还在等我?”
纵使疲惫,心里却暖暖的。
无论何时,都有一个人静静地等着自己。
沈凤舒低头一笑,笑得有些娇羞。
周汉宁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今儿有什么好事?”
沈凤舒又是一笑,双眸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