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莉莉拉住了红红,打圆场说,“看样子,这还真是个雏,没开化呢。红红,你也别跟她计较了,反正她也没钱,计较也没用。不如这样吧,今天咱姐俩拿他逗逗乐子得了。”
“还真特么的是一无所有呢!反正我也是你带进这一行的,你就是师傅,我听你的。”红红说。
“我问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莉莉问。
“我是文化人。”我说。
莉莉:“文化人?我去!又是一个文化人!那我问你,你是多大的一个文化人?”
我:“写诗的文化人,我师傅是诗仙李白。”
莉莉:“李白?就是那个床前明月光的李白?”
“你认识我师傅呀?”我忽然感觉很惊讶。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举头很舒服,低头得结账。对对对,就是这首诗,就是这个李白写的。”
咋听起来,好像是这样的,但细一琢磨,不对味儿?我师傅诗仙写的好像跟这不大一样?
我纠正说:“第一句是对的,下边好像不对……”
“你还好意思说下边?”红红迫不及待地插话说,“你下边根本就不行!”
“好了,先不说这个话题了。先说说关于诗人的问题吧。你说你是诗仙教出来的徒弟,那我问你,你会作诗吗?”
“会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我顺口就说出了诗仙李白的名句。
“什么黄河之水呀?你连我这个妹妹红红的水都还没整出来呢。”莉莉说,“你说的这个根本就不算诗,重来!”
我忽然想起刚才隔壁那位诗人的诗,就说:“万水千山总关情,不给小费行不行?”
“啊哈!”莉莉笑了起来,“跟刚才我遇见的那个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呀?行,这算诗,算你刚才的墙根没白听。”
我说:“我是听了啊,听得很认真的。”
“那我问你,你知道常到我们这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我摇摇头。
莉莉:“我告诉你呀,五花八门,比如小老板、退休老干部、民工、文化人,还有保安……”
我:“这么多种类呀?”
“别打断我的话,听我说,我是在给你普及常识呢。”莉莉打断我,接着说,“对于不同类别的人,我们的意义就不同。对小老板而言,我们这里就是他们花钱消遣的场所;对退休干部而言,我们这里就是老干部活动中心;对民工而言,我们这里就是他们歇息的宿舍;对文化人而言,我们这里就是几乎不花钱也能腻歪的地方……”
“我也是文化人呀,我别的不玩,我就玩腻歪吧。”我说。
莉莉:“要不咋说呢,你们这种文化人呀,就是特么的腻歪!你们只能腻歪!你们最穷酸,那些民工都比你们有钱!”
我:“民工咋了?”
莉莉:“民工很朴实的,玩得爽,人家扔钱就走人了。小老板不缺钱,觉得爽还给加一点小费。老干部也不错,退休金有的是,正愁没处花呢,伺候得好,他还缠着跟我们预约下一次呢。”
我:“那我们文化人咋了?”
莉莉:“就你们这种文化人,腻歪,没几个钱,还想玩,玩完了就腻歪,要不给一半,要不给三分之一,要不就欠着,还有的玩幽默,当面写个欠条。”
我:“那我就玩腻歪吧,我也写欠条。”
莉莉:“这事情,是能写欠条的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腻歪也不是完全没用,这腻歪常常让我们觉得很为难,不要钱吧,我们也不甘心,我们就是靠这赚钱的。逼着他要钱吧,他没有,玩都玩睡了,总不能逼着他退回来呀?”
我:“为什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