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阿芬说。
我抬头时,阿芬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呀。”
“你来干吗?”
“给你送饭呀。”
“我没要饭。”
“不是你要的饭,是加班的人都有一个盒饭。”
“那也不用你来送呀!”
“我不来送谁送?现在只有我是最关心你的,只有我对你是最真心的。”
“我不要关心,也不要什么真心,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一个人清净!”
“吃饭吧,别说气话了。哎,对了,你喜欢吃臭豆腐,要不我去给你买几块回来,或者打电话让他们送外卖过来?”
我说:“还提臭豆腐?提这事我更窝火!”
阿芬说:“我知道这事是谁说出去的。”
我问:“谁?谁他妈的这么缺德?”
“就是咱们策划部那个姓阮的,咱们两在一个床上睡的事也是他说出去的。这个姓阮的不是个玩意儿,阴险狡猾,最爱玩手段。”
我想起来了,那个姓阮的就是阮宁盈,策划部负责绘图的小组长。虽然大家都是一个部门,但因为我的办公室是独立的,跟他们的大办公室有一定的距离,平时交往很少,只是在每周的例会时才碰面,几乎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厉害冲突,他为什么要冲着我来呢?
我说:“他这样造谣诋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芬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吃饭吧。”说着,把一个盒饭打开放到了我的面前,然后也打开了自己的饭盒,把她饭盒里的肉夹给我,说:“我不太喜欢吃肉,都给你吧。”
我说:“你还有什么可以给我?”
她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要。”
我说:“我不要,我什么都不想要!”
说话间,她手里夹着肉片的筷子被我打掉了,筷子和肉片全都掉在了桌子上。
阿芬停住了手,看了一眼桌面,然后盯着我看。
我看见,她的眼泪透过眼镜片流了下来,她并不去抹泪,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有点过分,就说:“你不要把肉都给我呀,你自己那么瘦小,也应该多吃点肉呀。”
她继续流着泪说:“我可以理解为这话是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吗?”
我说:“谈不上。我的意思是说,一人一个盒饭,各吃各的就行了,你不用把肉都给我。”
她取下眼镜放在一旁,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说;“其实我也没有讨厌你。”
“那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吗?”
我说:“也不是,比如说刚开始接触你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只是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就因为我把杜甫的诗说成豆腐诗了吗?但你要知道,我学的是理工科,不是文科,当然没有你们的文化艺术细胞了啊。为了你,我下了很多功夫买了很多的文学艺术书籍学习,就是想让你看得上我,可是你……”
我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这份喜欢,也很尊重你的这份感情。但是呢,感情是双方的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你能愿意多读书多学习,这是好事,这对于提高你自己是有帮助的。你不必为了别人而去学习。”
她说:“我就是为了你才读书学习的,但想不到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讨厌我。”
我说:“你没必要为我而读书,很没必要!我后来是有点讨厌你,这主要是因为你不应该给人家说我把你睡了。”
“我不说又能怎样?人家已经看见我和你在一个屋子里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