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家用过晚饭之后,药也熬好了。
曹旭辉亲自来请沈天舒过去。
沈天舒重新回到曹成奕的房间,发现屋里不仅有云姨娘和郭大夫,还多了许多人。
曹成奕的几个儿子,从三十出头的老大曹旭辉,到还不满十岁的幺儿,全都围在了病床前。
旁边还站着两个身着褙子,表情拘谨的年轻女人,应该也是曹成奕的小妾。
下人一将药碗端上来,旁边的两位年轻女人就控制不出地开始发出抽噎声。
云姨娘也一脸担忧地劝道:“老爷,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吧,这、这实在太冒险了。”
郭大夫站在一旁,眉头拧成个死疙瘩,嘴唇蠕动,几次欲言又止。
沈天舒看他们一群人把曹成奕围在中间,简直就像是要给他送终似的,就差给人换上寿衣了。
端着药碗的下人不知所措地站在离床好几步远的地方,不知道自己该把药碗交给谁。
沈天舒上前接过药碗,端到床边交到曹成奕手中。
“老爷——”云姨娘眼圈儿瞬间红了。
“爹——”最小的幺儿也跟着喊。
房间内瞬间响起各种喊老爷和喊爹的声音,女人们已经开始抹眼泪,几个儿子也都是勉强忍着。
唯有沈天舒一副冷清冷血的模样道:“一副药下去,就知道效果如何了,后面的方子视你用药后的情况再做添减。”
曹成奕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在这个家里人乱成一片的时候,自己倒还算镇定。
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他也细细想了,自己左右就是这幅德行了,与其一直缠|绵病榻,连起身都十分费劲,还不如赌一把。
就算真是毒药,好歹也死个痛快。
可万一赌赢了,那就等于赚了一条命!
所以他丝毫没有犹豫,接过药碗就仰头一饮而尽。
原本还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众人瞬间寂静,都睁大眼睛看着曹成奕,担心他下一刻就会突然吐血而亡。
沈天舒看着曹成奕喝完药,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临走前道:“明天早晨再喝一碗,我上午来给你诊脉。”
她回房之后一夜好眠,曹家人却提心吊胆地在床前守了整宿。
连郭大夫都没有被放回去,而是被安置在外间榻上委屈了一晚上,以防曹成奕有个什么好歹。
曹成奕药喝都喝了,反倒懒得去想那么多,晚上自顾自地睡了,难得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晨似醒非醒的时候,听到云姨娘担忧地说:“郭大夫,我家老爷该不会是吃药吃坏了吧?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醒?”
“曹帮主呼吸比较平稳,看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再等等看。”
曹成奕闻言睁开眼睛,抬手轻抚胸口道:“我没事,还觉得身子比往常松快了不少,这胸口也没有那么闷了,也不那么气短了。”
“老爷,真的么?”云姨娘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位潼娘子真这么有本事?太好了!”
这一年时间,曹家压力最大的可以说就是云姨娘了。
曹成奕的原配夫人前几年就病逝了,他没有续弦,家里只有三个姨娘。
原配夫人为他剩下两儿一女,都早已成家。
三个姨娘中,一个没有生养,一个生的是女儿,去年也已经嫁出门了。
唯有云姨娘生了个儿子,如今还不满十岁。
虽说曹家还算有些家底儿,可一旦曹成奕去了,上面两个兄长都不是一母同胞,到时候她带着儿子,岂不是连个依靠都没有了。
所以此时听说曹成奕自觉有所好转,简直要喜极而泣。
曹成奕也十分惊喜,刚喝了一碗药,这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