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营地外一下子来了七八辆临时拼凑起来的车,车的样子也不尽相同,都是旧车,一看就是用了有些年头的样子。
其中大部分车上都是零碎的杂货,有铁锅铁铲、菜刀铝盆之类,还有一辆车装的是一行人路上要吃的干粮。
而最后一辆车却很神秘,盖得严严实实。
戚梓昊问:“这车上是什么东西?”
“盐!”严三爷道。
“你弄这么多盐,就不怕暴露?到时候怎么解释来历?”
“不懂了吧,我这可不是一般的盐。”严三爷说着解开一个袋子,掏出一块给戚梓昊看,“你看!”
袋子里的东西,与其说是盐,倒不如说更像是一袋袋石头。
戚梓昊拿起一块舔了舔,还真是咸的。
“这是矿盐,虽然看着是石头,但其实是掺了杂质的盐块,把矿盐煮成盐水,过滤之后再熬干,就能得到纯净度很好的食盐了。”
矩州一带地处内陆,高原山地居多,本身不产盐,又没有官道,都是山路,很难跟外界联系,也鲜少有商队往来。
而大齐的盐都归朝廷管控,属于官盐,不允许私人买卖,比粮食的管控严格多了。
可以说在大齐周边远离海边的内陆荒凉地区,食盐绝对是可以替代银钱使用的硬通货。
谢氏一族能够常年掌管矩州,也是因为他们约束蛮民,不让他们在边境惹是生非,借以换取每年能从大齐购买一定量食盐的权利。
他们掌控了食盐,就相当于拥有了权利和财富。
如今货物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好办了。
戚梓昊将兵符和将印暂时交给副将王展,回到营帐里换了身衣裳,拾掇了一下自己。
等他再次从营帐里出来的时候,把等在门口的严三爷吓了一跳。
“你的胡子--”严三爷指着他的脸,一脸惊诧。
“刮了,这样便于隐藏身份。”戚梓昊十分坦然地说。
但是严三爷却忍不住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手摸着下巴,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难怪你平时一直留着胡子,刮了之后看着还真……真他娘的别扭啊!”
戚梓昊留着一把络腮胡子的时候,配上他一身精壮的腱子肉,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膀大腰圆的北方大汉。
但是胡子一刮掉,就将他原本俊秀的五官全部展现出来,一下子气势全无,倒像个要去哪家后花园勾搭千金小姐的小白脸。
“哈哈,这样很好,连我都差点儿没认出来,旁人肯定也认不出你!”严三爷笑得不行,就差捧着肚子打跌了。
东西既然已经齐备,两个人又都不是磨蹭的人,很快就带队朝矩州出发。
一路过去,见到不少流民,拖家带口地朝湖广方向进发。
但是一一询问过却并没有发现谢氏族人,这些普通百姓也根本不知道矩州城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路向西,山路颠簸难行,戚梓昊和严三爷头两天还偶尔聊几句天,后来能聊的话题都聊的差不多了,无聊得紧,只能眯着眼睛假寐。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马儿嘶吼声响彻云空。
戚梓昊和严三爷同时睁开眼睛,一个伸手按住放在身边的佩刀,一个抽出了袖中的匕首,然后一动不动,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听得外面响起一个官话不太标准的粗犷声音:“不想死的话,就把货和马车留下,大爷我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
从离开大齐境内以后,他们已经接二两三遇到了好几股流寇。
只不过这周围地广人稀,车辆稀少,几乎也劫不到什么人和东西,突然看到这么大的商队,自然眼热,顾头不顾腚地就冲上